郭奉嘿嘿一笑:“你可别告诉他。”
荀愈意味深长:“我不说,他总也有办法知道的。”
郭奉得意洋洋道:“那是。有宝贝清清就够了,哪儿还需要娶媳妇儿?他看我就看得够严了,每天明明都那么忙了,还总是这么关心爱护我啊,有时心疼过度,也让我很烦恼呐~”
看他颇引以为傲、使劲儿炫耀的欠揍模样,连一向温雅的荀愈都极不给面子地冷笑一声。
郭奉酒劲已经有些上来了,不过还没醉,只是嘴巴把门不太紧而已。
被荀愈这一笑,他还记得顾左右而言他:“你家大侄子呢?”
荀愈轻描淡写道:“曹总临时留他加班,来不了了。”
郭奉眯着眼道:“行吧,那咱俩喝也一样。”他将单子丢到荀愈怀里:“你点!”
荀愈也不客气,点了几道养胃解酒的小菜,就将桌上那几瓶还没开封的酒给收了:“适可而止。”
郭奉不快道:“干嘛啊干嘛啊?还不放下!”
荀愈不理他,而他看着斯文,其实比郭奉的小胳膊细腿要强壮不少。
郭奉发觉自己怎么也干不过荀愈,只有忿忿地躺了回去,珍惜万分地抱着硕果仅存的一瓶。
荀愈转移话题:“这家店是新开的吧?环境倒是不错,以后可以常来。”
郭奉乐道:“我的眼光不错吧!这重光果酒的味道实在好,一会儿试试将经理叫来问问,看能不能给我定期供应,要最新鲜的那种。”
荀愈道:“没问题。” 比起郭奉一向偏爱的烈酒,清甜的果酒显然要健康温和得多。
郭奉分享着自己听说的小道消息:“听说这里的老板是白手起家,一开始是推那种流动小摊卖重光烤串的,后来攒了资本,自己手艺也好,还勤劳肯干,又遇上了贵人……这人要发达,还真是拦不住的,竟然才过了五年不到,就发展成这个规模了。”
郭奉也纳闷呢:怎么现在但凡是个人的经历都那么励志?之前那对宴清图谋不轨的黑巨人的履历,好像也是这么精彩。
荀愈点了点头,想起别的事来,眸底浮现一抹忧郁。
小菜上得很快,而在服务生来上菜时,荀愈就代郭奉将请经理来一趟的话说了。
郭奉不似同宴清在一块时的那般,连咀嚼时也停不下谈天说地的嘴,跟荀愈在一块,无意识地就同样摆出安安静静的架势了。
等碟子都空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荀愈同他侄子荀悠,最近都为一事烦得厉害:一向只在前人的基础上做改良、总体还是循着上一代经营者的理念走,也做得风生水起的曹总,忽然显露出要大改制革的野心来,不但要将这百年老字号毁于一旦、人员也彻底大换血。
等待着同他意见相反的元老们的命运,就只有被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一途了。
偏偏其中一人,是于荀愈有知遇之恩的,而受其耳濡目染,荀愈勤勤恳恳,也一直视维护前人心血为己任。
曹总忽然来这么一手,无疑让他感到万分为难,也颇为痛苦。
郭奉听得笑了:“亏你那么聪明,侄子也是个精明狡猾的,跟随他也那么久了,居然一直都没看出他的真实志向?”
荀愈苦笑:“他一开始的想法可不是这样的。”
“谈一谈,合不来,也只能要么求同存异,要么分道扬镳了。”郭奉看得豁达,笑着拍了拍他:“实在不行,就跟着我干吧。一起齐心协力,将宴清捧成全世界的天皇巨星,怎样?”
荀愈叹了口气,连郭奉的玩笑,都没能缓解这份沉重。
郭奉也不多说,只干脆地劝他喝酒,趁机又多顺了几瓶来。
荀愈神游天外,也没注意到他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忽然房门被叩响,进来个同郭嘉岁数差不多、模样白净俊美,身形颀长而健美的男人,问道:“请问是哪位找?”
郭奉精神一擞,坐起来道:“你就是这里的经理吗?真是年轻有为啊。”
对方摇头:“不是,我是赵匀,这里的老板。”
郭奉更吃惊了,这回将赵匀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而赵匀也只站得笔直,随他看,耐心而客气地道:“有什么需要吗?”
郭奉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道:“噢,我就是想每月都订三十瓶这样的重光果酒看,可以吗?”
赵匀:“当然。”
等信息登记得差不多了,郭奉又问:“价格呢?应该能有折扣吧。”
赵匀:“当然有。”
只是他报出的数字,却低得匪夷所思,让郭奉怀疑自己要么是醉糊涂了,要么是耳朵出了毛病。
“等等,你说的是一瓶的价格,还是三十瓶的价格?”
这得是什么折啊?怕是零点一折了吧?
赵匀直言道:“嗯,就是三十瓶的。”
“怎么可能那么低!”郭奉指着单子,不可思议道:“我买一瓶还比我订三十瓶贵?我在外头随便买杯咖啡都快这个数了吧?”
赵匀一板一眼道:“今晚也会给您免单的,不会按那价格来。”
郭奉拧着眉,审视意味十足地看了他半天,坚决表态:“不好意思,我既不搞基,也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