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刚走,狼骑又至。
夜色下,数名土蕃狼骑又飞驰而来,停在唐军边关重镇—
大金镇校场上。
格勒骑在狼背上,如天将天凡,神威凛凛,厉叫道:
“大家动手,将牲畜、还有值钱的东西赶在天亮前带走!”
“嗒”然声响,几名狼骑也不回话,迅捷利落翻身而下,羊皮靴踩在暴雨过后泥泞松软的大金镇校场上。
不由分说,2人分成若队,擎着刀,警惕性十足径直走进几座屋内狂搜。
校场上,数头巨狼“咕噜”连夜赶路,早已饥肠辘辘,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绿幽幽的眼睛扫向满地尸体。
此时无骑兵看守,更待何时。
迈着腿,寻到大金镇将士尸体,便是狼吞起来,饱餐起来,可怖至极。
天空渐泛起鱼皮白,正是黎明破晓时分。
狼骑兵们纷纷挑选着自己喜爱的战力品。
突然“扑哧”一声巨响,几人闻声望去,一头巨狼竟然被劈成两半!
格勒见狼被杀,怒火冲天,吼道:
“谁,好大狗胆,竟敢杀狼,来啊,杀了他!”
三丈外,垂着头的男人,提着一把刀,毫无人气般,冷冷道“你们—都要死!”
最后三个字一说完,立昂起头来,露出他那冷酷无情,杀机满面的脸来—
正是先前被偷袭砸晕的梁子冲!
此刻的他,心中震怒以极,大金镇破,多年心血被毁…
一名狼骑兵刚擎刀匍动,顿觉面门风声乍起,双目暴睁,“哗啦”一响,一个人影执刀急坠而下,掠顶劈下,骇得肝胆俱裂!
“啊…”
梁子冲如雷嚎一声,高擎陌刀,尽全力劈下,立时面前狼骑兵分作两段,血涌漫天,身上的明光铠亦沾染上了一蓬蒙蒙血点。
格勒一瞧,急喝道:
“一起上,将他碎尸万段!”
心中暗定:
“哼,不管你是谁,必定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几名狼骑一拥而上,必定叫你死在乱刀之下”
其余狼骑反应极快,急骤执刀,欲将梁子冲团团围拢,再一同出手,到时候—
插翅难飞!。
就在此时,梁子冲不假思索,突然脚下生风,双足猛瞪泥地,身形一幌,诡奇莫测,趁隙穿过几人疾行,力贯陌刀,刀势如雷,一发难收,朝着格勒破顶绞杀斩下!
格勒只看见了一道猛兽般的凶光“噗”他圆滚滚的脑袋缓缓落地,死不瞑目。
梁子冲眼中只有一副凶光,牙齿猛烈的磨擦,发出刺耳,不安的声响。
他,紧握着陌刀,喉头发出沉重的呼唤,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的向几名怔傻狼骑兵逼近。
不知何故,狼骑兵们额头,手心,背门都在淌汗,他们明白到,这眼神背后,是人无法相信的毁灭力。
“嘶…”一人连忙用独门绝技呼唤自己的巨狼,刹那间,巨狼狂奔而至,落在此人的身边,仿佛巨狼给了他安全感,给了他勇气,颤声道:
“你不要过来”
但梁子冲冰冷无情,眼中满是冷漠,并未理会,依旧缓缓而行,就是这样的眼神,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又焦急狡辩道:
“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唐人有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卓玛寺去”
忽地“嗒”一声闷响,梁子冲如奔雷般向几人杀去。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一起杀啊!”
顿时稳住几人溃散欲逃的念头,纷纷面目狰狞坚定,将垂下的戒刀举起,要做垂死挣扎。
于此同时,梁子冲距几人还有丈余,身体突然旋身连劈,锋利如斯的刀尖立时急袭破顶落下。
“锵…”
一人巨刀格挡,但雷霆暴怒之势焉能是区区一个狼骑所能拦下“波”刀断声起。
梁子冲劲力猛然再进,力足千斤狠狠落下,如此一着,立见此人面门被斩成两半,脑浆迸裂,鲜血狂溅。
余下几人乱刀豁然劈下,但梁子冲脚未沾地,顿借尸体之力,旋身腾空,巧妙掠过几人头顶,落在几人的身后,脸上浮出冷笑,正欲再提真气狂吐,将土蕃狼骑彻底杀死时。
蓦然身后一道红影如流星般疾至,连忙转身。
但偷袭之人手中的钢刀诡奇脱手飞掷,“咻”厉啸声划破夜空。
梁子冲不得不举刀去挡。
令其始料未及的是,突袭之人竟然不止一把刀。
趁隙迅疾又是一刀,直直刺向梁子冲的胸门。
“扑哧”血战刀贯胸而过,梁子冲左手正鲜血淋淋抓着刀身,眼睛露出吃人般的凶光“噗”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心中提起的最后一口气,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全身眩晕乏力,双膝顿弯,跪在了地上,但神色癫狂,仰天凄笑:
“哈哈哈…”
几名狼骑兵见大局已定,连忙提刀蹑足而至“扑哧…”,乱刀砍在梁子冲的后背上,霎时将其斩成血人。
丹巴将血战宝刀抽出,双眸露出不屑,一脚踹倒梁子冲,冷哼道:
“哼,不知死活”
双眼扫过属下,朗声命道“我们走!”
“遵命…”
“嗷呜…”
数声浪嗥后,巨狼消失在了茫茫大草原。
晨风徐徐,云雾散去,一丝霞光显现。
大金镇军营一片狼藉,萧索无比。
但满地尸体中—
一具被泥水覆盖的“尸体”缓缓而起。
他穿着的明光铠右边圆护已然皴裂,脸色苍白,双眼无神,颤颤巍巍的弯着疲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