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家这个存在对我们那么重要?
因为它能说清我们生命的来处,并且给与我们最大的安全感。
虽然温浅予在很小的时候曾随温慕在加拿大生活,但他所能追溯回来的记忆里却几乎只有北京的影子。
所以即便在春霾最严重的时间归国,坏境稍显恶劣,却仍旧带给他很大的安慰。
——
是夜。
又做了关于潮湿的地洞噩梦。
绑架犯的身影在梦里异常高大,无论浅浅如何奔命,都会被笼罩在那具有血腥味的阴影之中。
他害怕到心脏都快炸裂开来,忽然就身子一抖,仿佛从高处坠落,睁眼便回归了现实。
小小的卧室里亮着微光。
从前左煜喜欢在完全黑暗的地方睡觉,现在肯定是怕温浅予不安,才特意留了这盏灯吧?
小美人扶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将目光从夜灯移到左煜沉睡的面庞上,忍不住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贪恋着火炉似的温暖。
“怎么……想喝水吗?还是哪里难受?”左煜迷糊着询问。
“没有,睡吧。”温浅予微笑,刚才还狂跳的心已然平静如水。
左煜伸手搂住他,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又再度堕入良夜。
原本光明的前途在温浅予的心中,已经因为最近的波澜起伏变成雾蒙蒙的一片。
但真的什么可担心的。
或好或坏都不过是暂时的运气,而身边这份守候,才是他生命里永恒不变的原点。
——
在这次去法国之前,左煜的生意还顺顺利利,不说有多么翻天覆地的成就,一切也都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
可惜为浅浅之事耽搁许久后,难免错失掉不少的机会与利益。
回北京后,他边为照顾心爱的人手忙脚乱,边还要去公司面对堆积如山的事物,开始忙得脚不离地。
当雇到靠谱的保姆后,左煜立刻就昼夜颠倒地加了两天班。
某天归家时,窗外竟然已是蒙蒙亮的光景。
先是习惯性地去洗手间冲了个澡,干干净净的左煜才进到卧室里面,探望还在养伤的小美人。
未想到温浅予竟然睁着眼睛,闻声立刻抬眸:“你回来啦?”
左煜问:“才五点,怎么不睡觉?”
“昨天天一黑就躺下,再睡人都肿了。”温浅予吃力地坐起来问:“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忙到现在?”
“没办法啊,走了这么久,又赶上个大案子,全部的部门都在加班,我怎么可以消失?”左煜累的脸色不是很有精神,坐到床边苦笑:“虽然很想回来看你,但是对员工也要负责任。”
“我可没怪你,就是怕你身体受不了。”温浅予给他挪出地方:“赶紧补个觉吧。”
将近二十个小时的忙碌,导致左煜躺下后便昏昏沉沉。
温浅予趴在他胸口说:“你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咖啡喝多了吧?”
“嗯……”左煜带着倦意回答。
“以后不许这样。”温浅予皱眉。
“没事儿,我哪有那么娇气。”左煜握住他的手:“想要生活无忧无虑,总该要奋斗啊,不禁想照顾你、还有我爸妈……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他能否说到做到还是未知数,倒是说着说着睡着了。
温浅予忍不住微笑,偷偷亲过左煜的脸,然后才披上羊毛衫,蹑手蹑脚地起身给保姆发了个晚些来的短信,走去厨房准备煲汤。
在法国这大半年的时间已然习惯了每日与压力搏斗的生活,忽然完全闲下来,一方面有了机会享受生活本身,一方面倒也留出了空间,好好思考内心真正想要的未来。
——
牵动万千人心的绑架案,对于亲朋好友来说更是恐怖异常。
始终十分关怀浅浅的梁希和其他人一样,完全是通过媒体了解事态的,所以等到他回京后,自然会找机会亲自探望。
温浅予从来不自怜,虽然没有完全忘记自己的遭遇,倒也很其他年轻男孩一样,待到平安时,只把那危险的遭遇当谈资,并没有过度沉浸其中,反而显得歉意,扶着腹部坐在沙发上讪笑:“希姐,对不起,你当初把那么好的工作机会给我,我却半途而废了。”
“人没事就好,机会还是有的,我理解你想回家的心情,也希望你能好好休息。”梁希叹息:“真是太可怕了,听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流年不利。”温浅予弯弯嘴角。
他不止一次听别人议论过,梁希年轻时被坏人□□过,导致现在要孩子也是代孕,其中辛苦恐怕比自己更甚。
坚强这个东西真美丽。
浅浅暗自叹息。
梁希向来善解人意,望着他的眼睛说:“其实我不担心你从绑架案的阴影里走出来,反而怕你想不开关于靳风萧和林齐的林林总总。”
爱憎分明的特点属于双刃剑,好坏难以评说,但它至少是温浅予身上极大的特点。
果不其然,小美人听到那两个名字后,便哼道:“有什么想不开的,远离垃圾人保平安。”
“靳风萧我也无话可说,但林齐……”梁希欲言又止。
温浅予很大度:“希姐,我知道你们两个是朋友,我不想你为难。”
梁希摇摇头:“他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当年方远自杀后,林齐还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模特,他为了讨回公道真的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爱人都不在了,这份痴情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所以我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