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连累你们娘俩了,你姨夫就是个无赖,阿姨不能在你家躲着,他找上门就麻烦了,阿姨得走……”袁眉本来就心乱,听到张秋打电话更加觉得自己多余,她说完就要走,被杜过赶紧拦住。
“我的亲姨诶!你快坐下吧!”杜过理解袁眉的慌乱,所以出奇的有耐心:“你就安心的在我家待着,这里很安全,就算他找来也没用。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接下去该怎么办,离婚吗?”
“离,必须离。”张秋余怒未消,回到客厅时接着杜过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她坐到袁眉身边,皱着眉劝道:“眉姐,我从来没干涉过别人的生活,也从没过问过你的私事。但如果早点知道,肯定会早点帮你。人一辈子才几年,你吃了半辈子苦,就不想尝尝好日子的甜吗?”
她怎么不想,她做梦都想啊!
“离不掉,我早就提过,他不同意。”袁眉不是没动过摆脱孙建刚的念头,但孙建刚还要留着她吸血,怎么可能跟她离婚?
“我给你找律师,这次一定能离。”张秋的强势让袁眉很有安全感,袁眉终于不再胆战心惊,感激地点了点头。
“妈,我去找律师啊?我不是报了法学嘛,让我提前接触接触?”杜过踊跃的给自己揽活,很想参与其中。
张秋楞了一下,总觉得大人的事用不着孩子操心。但转念一想杜过早晚得长大,让他提前跟社会上的人多接触不是坏事,于是翻出一张名片给杜过:“行吧,你去这个律所找陈律师,我们有合作关系,你去了就说我让你去的。”
“好嘞!”杜过接了名片放好,又问张秋:“妈,奶奶给你打电话了?”
“你大伯打的。他们说你打了长辈找我要钱。这次我还就不给了,什么歪风邪气?打人的还来找帮忙的讹钱?”张秋显然气的够呛,被杜过提起来又啰嗦了两句。只不过说完却笑了,拍着杜过的膝盖说:“打得好,你就当给妈妈出气,别有心理负担。”
哪来的心理负担?打人这方面杜过是老司机好吗?只是杜过很谦虚的一笑,竟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诶,下回不这么冲动了。”
看着杜过这么懂事,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袁眉悲从中来,又有点想哭。不过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个□□烦,不能再给人家添乱了,于是硬生生憋出了眼泪。她从家里走的急,连行礼都没带。兜里只剩张秋那天给的份子钱。她把份子钱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张秋:“请律师得花好多钱吧?我现在只有你给我的这些……”
张秋百感交集,袁眉的包子性格,碰上好人还行,碰上坏人可不就是爱欺负的命么。她把钱推回去:“这钱你先拿着吧。你身份证在身上吗?”
好在葬礼当天袁眉用了一次身份证,顺手把身份证放兜里了。袁眉痛快地把身份证拿出来:“带了,怎么了?”
“那就好。一会儿杜过要去驾校练车,我带你去医院。”
一切事情在张秋的安排下,似乎变得很顺利。
杜过高考完时还想着利用假期出门旅行,被各种事耽搁后,就干脆报了个驾校考驾照。反正他会开车,早点拿到驾照就省心了。
罗蔚在他们拿到通知书后就彻底从学校离职,专心经营自己的工作室,自从在导师的画展上顺便卖出去两幅自己的画以后,他也开始小有名气,工作室也陆续承办起其他人气画家的作品展出。
对于罗蔚的画,杜过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好看。
对绘画完全不了解的杜过来说,真的就只有好看与不好看的评价了。
罗蔚画的都是风景,他说是自己曾去过的地方。
杜过在画展上见过的,在画室里看到的,也的确都是风景。已完成的作品也没有任何的文字解释,只是标注上画里风景的所在地,同时附上一张所在地照片。
罗蔚的风格偏近写实,但又揉入了自己的想象,无论是天高云阔,还是大浪淘沙,亦或是丛林深处,河流山川,每个地方都那么干净明媚,不染纤尘,似乎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连名字都那么生僻。既让人心驰神往,又让人难以企及。
照片的存在,却是提醒着观众,这个地方真的存在,你们也能去。
杜过没有问罗蔚什么时候去的这些地方,这点跟张秋很像,别人的私事绝不刻意打听,以免给别人造成困扰。当他在罗蔚面前感叹“你竟然去过这么多地方”时,罗蔚没有主动跟他解释,他就懂了,罗蔚不想提。
而且罗蔚的生活相当乏善可陈。有工作的时候工作赚钱,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安静的画画健身,作息相当规律,饮食也非常健康,杜过经常忽略他是画家。
跟罗蔚在一起□□逸,杜过会很容易想到白头偕老。
杜过练完车,跟罗蔚一起吃了午饭。杜过一边吃一边把袁眉的遭遇告诉了罗蔚,末了,他十分感慨:
“你说袁姨怎么能忍那么多年呢?我一年都忍不了。不对,一天都忍不了。”
罗蔚没有回答杜过,反而好笑的反问他:“你怎么年纪轻轻操心这么多?不累吗?”
“累啊,怎么不累。”杜过摊手,他也就操心操心袁眉了。想他重生以后,把最难熬的高中熬完了,把最痛恨的人摆脱了,把最喜欢的人还追到手了,简直是人生赢家啊!现在就剩袁眉这一件事,帮完就能功成身退啦!“累也得管,袁姨跟我特别亲,她亲戚也不靠谱,现在她就只有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