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颜一大早就醒了,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进屋来,帷幔轻扬,偶尔拂过她的脸上,温温柔柔的触感让她舒服地微闭上眼睛,嘴角含笑,静默地享受惬意的时光……
“小姐醒了。”绿儿打开帷幔,见她闭着眼睛盘坐在秀床上,连忙将帷幔系了起来,“小姐可要梳洗?”
“这风简直太舒服了。”司徒颜睁开双眸,伸了个懒腰,朝绿儿展露笑颜,“早上好。”
绿儿被她的笑容带动,也露出笑容,学着她的口吻说道,“早上好。”
“奴婢扶您起来。”绿儿见司徒颜准备下床,快一步地掺住了她。
司徒颜撇嘴佯装不高兴,“你呀,又是奴婢奴婢的……”
“小姐,您对奴婢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奴婢若是一直被您这么惯着,总是要惯出无法无天的毛病,到时候司徒府可容不得一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小姐若是心疼奴婢,就不要再对奴婢那么好,这就是奴婢的命……”绿儿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说道,声音不急不缓没有任何的悲恸。
“你……”司徒颜语塞,她还是没从那个社会脱离,享受不了这个社会给贵族带来的种种优越。
可是绿儿说得也是,唉,改变不了别人,只能强迫自己适应了,她心底只要觉得绿儿是和她一样的人就成,她说的对,这个社会规矩太森严了,自己这样一再强迫只能再害了她。
司徒颜扯唇轻笑。“小小年纪,口齿倒是伶俐。”
绿儿手脚熟练地伺候司徒颜洗漱,刚把帕子洗好,准备给她擦脸,司徒颜连忙说,“把帕子给我,再这么被你伺候下去,我都要怀疑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了。”
绿儿使劲地攥着帕子,目光扫向她的手,“小姐,您就别逞强了,您手上有伤,怎么能……。”
“小姐,您手上的纱线哪里去了?”
“不是你拆的吗?”司徒颜伸出双手举到眼前,也没昨晚那么火辣辣的疼了,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只是样貌丑陋了点,不过也不碍事。
“奴婢没动过您的手。”绿儿惊恐地看着她,谁动了小姐手上的纱线……
“你——别吓我。”司徒颜长卷的睫毛都颤抖起来,怎么会……她睁大杏眼扫了一眼自己的卧室,没有任何被翻过的痕迹,就只是自己的手……
“奴婢怕您夜里着凉,昨晚在您睡觉前将房中的所有窗子都关严实了,今早也是让所有的丫鬟婆子等您睡醒再来收拾,这期间没有人会去开这扇窗……”她指着一扇未关严实的窗子道。
司徒颜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硬着头皮说,“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且在院里好好的摸索摸索,若是发现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
“小姐,墨玉轩不安全,要不要禀告老爷夫人,加派些人手,奴婢怕…。”
“应该没有害人之心,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司徒颜看了眼自己掌心众横交错的伤口,虽丑陋,却不再红肿,应该是那人的‘功劳’,她刚穿到这个地方,熟悉的也就司徒府里的几位主子,明显的不是现在自己的交情,那只能是——之前的那位‘司徒颜’的旧识。
“晚上加派院里的人手,两班倒,密切地注意动静。”
“是。”绿儿应了声。
“帕子给我吧,你去找些纱线,等下用过早饭就去爹娘那请安,顺便说道说道昨晚的事情……”司徒颜轻叹一声,大早晨的就被这莫名其妙的‘访客’吓了一身的冷汗,一会儿还要费些心思去编故事将手上的伤遮过去,果然穿越这碗饭是没那么容易吃的。
“是。”绿儿应道,“那小姐不要沾上水。”
“嗯。”司徒颜用完好的五指捏住帕子,轻轻地擦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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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进宫,和父皇拉过几句家常后,父皇果然提到了自己的婚事,特意强调,寻得的这几家小姐是荣妃精挑细选的,他的心里便已了然,只是默许地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司徒颜一定会是他的正妃。
父皇一心为他打算,怎么可能放弃荣妃的母家荣国公府,和表妹——司徒丞相夫人的司徒府这两棵大树,荣妃无儿无女,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可以全心全意地为他最心爱的儿子筹谋,做最坚实的后盾。而荣妃亦是需要得到庇佑,无儿无女,若这天下之主不尊她敬她,晚年命运未知不说,那母族的兴衰也就没了着落……
他是先皇后之子,虽未被封为太子,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江山皇上迟早是传给他的。
论宠爱身份,皇上和先皇后相识于微,伉俪情深,对嫡子祁睿喜爱之至。
论学识,六岁就傅,十三岁出阁读书,圣上搜罗各族名家与外国传教士悉心培养,亲授骑射!这天下论学识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宫里人惯会互惠互利,他们又怎么会不明白彼此的价值呢,而连接这段姻亲的纽带,正是司徒丞相唯一的掌上明珠——司徒颜。
她注定是十四妃,他唯一的正妃。
而他知道推脱不了父皇的一片心意,也背负着母后的冤屈,所以从一开始收到父皇的信件起,他就已经妥协了,做的那番调查只是想知道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是怎样的,好便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若是不好,就好吃好喝的供着……
而事实,打从和她接触后,祁睿从没像今天这样迷茫过,他觉得司徒颜并不像传言的那样浅薄无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