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老钱你还去哪里啊?”
“吃肉吃肉!”
“我看你这老不正经的是去喝花酒还差不多吧?除了那软玉楼、温香坊,你见谁家夜间还卖肉啊?”
“……”
听闻隔壁玉铺吵闹声、抓扯声越来越大,金怜顾不得手上的活计,连忙跑进后院叫吴掌柜去劝架。
吴掌柜先是呵斥金怜不好好整理布坊,尽知道多管闲事,继而又眯起一双浑浊的三角眼,暗道有热闹不看是傻蛋,一阵小跑溜进隔壁铺子,拉开已经动起手来的钱家二人。
问完缘由,吴掌柜有点无语,居然是为了知味观一道烧烤肉串。
“你这死鬼怎么不早说清楚?”钱夫人整理好微皱的绸衣,满脸的横肉因着情绪的起伏而剧烈抖动。
“夫人,我中午试吃过,那肉串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呦。要不咱们关了铺子,为夫带你一起去吃,权当赔罪可好?”钱掌柜并不在意两人争执的最初谁对谁错,他只在意今晚是否还能再去尝上一尝那美味的肉串。
“哼,算你识相。”
“……”
被忽视的吴掌柜暗自鄙夷,这钱家夫妇一个比一个圆润,却也一个比一个贪吃…
不过,上次知味观开业的饭菜味道着实不错。吴掌柜不禁也有点想打打牙祭,于是一阵剧烈咳嗽。
已经一只脚踏出门槛的钱掌柜这才想起落下了前来劝和的老兄弟,老脸一红,豪气冲天的嚷嚷道“吴老弟,走走走,今儿个老哥哥请客,咱们不吃到吐都不许回!”
………
天色还未全黑,知味观门外已然挂起了大红灯笼,钱家夫妇和吴掌柜轻车熟路的进了一楼大堂,只见每张桌上多了一个奇怪的铁炉子,还有些许黑木炭。
“小二!把你们中午的烤肉串给我弄上几盘!”落座之后,吴掌柜冲月轩摆了摆手,声音洪亮的吩咐道。
“好嘞,请问客官您是要羊肉串还是牛肉串?”月轩递过单子笑容满面的服务着。
“每样…都先来三盘吧!”
“羊肉串三盘!牛肉串三盘!客官您请稍等。”月轩挠了挠脑袋,又不好意思的补充道“请问客官您是想要自己动手还是想要现成的呢?”
钱掌柜一愣,还有自己动手的酒楼?余光瞥见旁桌上刘梓正在指导着别的客人自助烧烤,钱掌柜觉得有趣,便道“我们也自己烤着吃吧!”
钱夫人在家虽然凶悍,但是出了门倒也知道以夫为天,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是故温顺的点了点头。
吴掌柜自是不用多说,吃白食当然要听做东的了,连忙道“可以可以!”
“三位真是远见卓识,知晓这肉串凉的快,还是热的口感比较好。行嘞,这就去给您端咯。”
钱掌柜听闻月轩的话,更是欢快得意,从钱袋子中掏出一个铜板,算是打赏。
月轩接过道了谢,又将肉串上了桌,继续立在门前迎来送往。
直到酒楼里最后一位客人挺肚离去,月轩刘梓才帮着记账的慕容清明关好店门。至于收拾餐桌,刘槿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再做,硬要两只小家伙赶紧洗漱睡觉,别耽误了明早的课。
“阿槿,我来。”慕容清明抱起弯腰忙碌的小媳妇儿,将她放在柜台上坐稳,又卷好袖子开始忙碌起来。
刘槿眼眶有些发酸,恐怕在现代都难寻这样宠妻无度的男子,而她居然能够在这男尊女卑、礼教严苛的大魏王朝遇见如此待她的慕容清明。
穿越而来,刘槿不求大起大落,大富大贵,她只希望能够和慕容清明一直这样,做对平凡的小夫妻,细水长流,清浅欢愉。
“宁远,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呀。你怎么可以独揽杂活,让我一旁歇息呢?咱俩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知道不?”
刘槿利落的跳了下来,吐了吐舌头,哼着歌儿愉快的穿梭于桌椅之间,“我是一个洗刷匠,我要把那桌椅子,刷的干净又漂亮…”
望着小媳妇儿如此欢心,慕容清明也就不再阻止,只是加快手速,争取多做一些。
“宁远,我听月娘说石大娘儿媳妇又欺负她了,连老屋都想占为己有,你说这不是把石大娘往死里逼吗?”擦完桌子,刘槿想起今天的听闻义愤填膺的复述道。
“嗯。”慕容清明拿起今晚的账本递给刘槿,对于旁人的事并不十分在意。
“哎?要不你去把她儿子儿媳妇的膝盖骨也敲碎,看他们还怎么赶走石大娘!”刘槿接过账本放在一边,继续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刚刚的话题。
“好。”
“…我开玩笑的,他们对石大娘不仁,石大娘却肯定不愿对他们不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刘槿紧了紧拳头,又继续说道“晚间客人大多都能自助烧烤,不然把我们那间厢房让给石大娘居住,我们回家住吧?”
“好。”只要有阿槿在,何处都可为家。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我们明天就回村吧~好想小花啊~”刘槿微眯杏眸,满脸兴奋。
虽然镇上人多,生活也更加便利,但是在刘槿内心深处她更喜欢林山下的刘家窑洞,背后临山,前有小溪,空气清新,心旷神怡。
谈妥石大娘的事,刘槿这才拿起账本,翻看今天的收益,没想到仅是一晚就净挣了五两银子。过上几日,镇民们口口相传,更多食客来惠顾,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红火。
果不其然,不过半月,知味观的名声都已传到了隔壁镇上,不少食客下午赶路,摸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