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赶着休沐的日子,大夫人去了趟张府,直接找父亲商量大娘的事。这种大事,找自己哥哥那是白搭。哥哥太蠢,嫂子又太小气,都指望不上。这也就是父亲还在,若是父亲去了,这娘家也指望不上了。想到这里,竟有些悲从中来。
张相听大夫人说了来龙去脉,点点头表示知道。“女婿是个什么意思?他知道你来这里吗?”
大夫人怒气就上来了,“就他那个人,哪里管大娘死活,只顾自己前程要紧。父亲,若是你也不管,我们娘俩可就真没活路了。那姜玄,竟然还想纳二房,让二房来管家,这不是欺负我们张家没人吗!”
说实话,张相听大夫人这么说,也不是不生气,可他毕竟都混到如今份上了,哪里会为一句两句的话置气。而且,都是男人,那点心里想的都差不多。自己这女儿,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要强。可偏偏没几个男人能喜欢要强的女人。
他先是劝道:“大娘这事急不来,谁敢和今上顶着干,只能慢慢等机会。陈德妃只是一时得宠,怎么可能跑到大娘前头去,这点你放心。今上这个人,就不是会为了女人乱了规矩局可不是这么小。”
看自己闺女又要炸毛,他心里都叹气。继续劝道:“放心,爹不会不管,女婿也不会不管。女婿不为别的,也不可能甘心让国丈这个位子随便拱手让人。你想想,甭说今上,就是随便个乡下农夫,多买了几石米都想纳小。这事谁都帮不了,只能大娘自己想通。咱们能帮的,只是尽快拿下后位,省得夜长梦多被别人摘了桃。”
大夫人叹气,她也知道,男人的心不可能长久。也怪她,把女儿养的太单纯,才有这傻心思。当初多盼着平王登基,可真登基后,她们竟然一点力都使不上,眼睁睁看着大娘受苦。
张相继续苦口婆心,“你也别和女婿顶着干了,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让别人得了空子。这纳二房的话,多是气话,你若当好了家,他还真能这么做不成?为父定是为你撑腰。
我这老头子,都听说你待庶女不好的话了,十六了还不给找婆家,你这主母当得确实让人说嘴。再说,三娘那名义上可是你的亲闺女。她各项条件都好,以后高嫁,那就是大娘在宫里的依仗啊。你这样不管不问,岂不是把人给推出去,那当初又何苦让她回来。何况,你待三娘不好,亭哥儿就高兴了?这么多年,你的脑子长哪里去了。大娘这全是随了你,竟然为了男人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
说到底,自己闺女和女婿越来越闹僵,可不也是为了这点屁事。男人有个妾算什么大事啊,有什么好置气的,真是想不通女人脑子怎么长的。
大夫人心痛,父亲和丈夫心里只有权势二字。为了权势,才能让他们下死力帮着大娘登上后位。男人指望不上,只能指望权力和儿子了。有三皇子在,一切就有希望。
大夫人道:“知道了,父亲,我回去就给二娘张罗人家。亭哥儿是不错,懂事又上进,可我总是亲近不起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他知道一切,难道还能不孝敬我?对嫡母不孝,那可是大罪。”
张相叹道:“被逼的面子上孝顺和自己真心实意孝顺能一样吗?哎,我这会子倒是想到个法子,要不让晴楚嫁给亭哥儿算了,自己侄女当媳妇,日子那就不一样了,还怕他不孝顺你?要么,把三娘嫁给知哥儿,姐姐在咱家,亭哥儿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姜还是老的辣,尤其是官场上混了多年的老姜!他为自己闺女打算倒不假,更重要的是为了将女婿紧紧拴在自己这根链子上。
女婿越来越老到了,还靠着三娘和许家小娘子的手帕交情,与许相混了个面上情,竟然还想两边不得罪,两边拿好处,想得美!
父亲的这一提议,其实大夫人早前就想过。亭哥儿的事情,就怕哪天被人揭穿出来。虽然知道这事的人基本已经死绝了,但万一呢。万一真的真相翻出,她虽然也不怕,可等老了日子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舒坦了。所以,让晴楚这丫头嫁过来是最好的选择。
说什么让三娘嫁给知哥儿,好牵制亭哥儿,那是异想天开了。她的日子是否好过,更多的取决于儿媳妇,而不是儿子。可儿媳妇,一个做嫂子的,能多顾忌着小姑子,那就是笑话了。
眼前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呢。她兄长虽然不是特别成器,但对她还是很不错,从小到大都知道护着她。可那又怎样,平日里打交道最多的还不是和嫂子。她哥对她越好,她嫂子心里越泛酸,能对她小姑子好才怪。
所以,她的出路只有一条,“爹,我早就想着让晴楚嫁过来了。虽然姜家比咱家略逊色一些,可好歹也算是名门了。尤其是夫君,正当年就是一部尚书。最好的就是亭哥儿本人了,我都不得不承认,是个好孩子。心性沉稳,做人仁义,读书还好。如今小小年纪就是秀才身了,说出去哪家不羡慕。”
话说两年前亭哥儿第一次下场就中了秀才,还是廪生,简直高兴坏了家里人。本来亭哥儿是打算直接参加秋闱的,可大老爷为了稳妥起见,让他又等了两年,正打算今年秋天下场一试。
张相点了点头,心里叹一声,别人家的孩子啊!若是知哥儿有亭哥儿一半懂事,他都能放心。
大夫人继续道:“三娘嫁给知哥儿这事,我连考虑都不考虑。我就这么一个嫡亲的侄儿,也是咱们张府的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