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是官场的主旋律,却不是文坛的主旋律。
高大全很明白,此时的妥协就是让步,而一旦妥协,他先前所做的那些工作都白做了。
所以,他只能继续硬杠。
而且高大全还真不怕程颢撂挑子不干。
他要的只是太学里的学生,对于太学的未来,他丝毫都不关心。
全体教师罢课,太学生无处可去,他开心的不得了。
这些太学生要是能放弃学业转修其他的东西,那就更好了。
高大全现在最急需的就是专业人才。
不过高大全也不傻,知道现在太学生们是慌的,还是要先稳住他们。
程颢这群人,要罢课随意,高大全才不在乎,这些太学生才是他眼中的宝藏。
“程博士,逼宫不是这么玩的,你也不想想,这世间有多少鸿儒挖空了心思都想进入太学教书,真以为太学离不开你们?”高大全嗤笑。
听到高大全这样说,本来很担心的太学生们也开始有些安心了。
高大全说得对,太学的老师可是大家都争着抢的位置,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培养出几个宰相来?
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程颢却不担心这个,他只是冷笑:“你以为这篇《师说》过后,还会有老师愿意和你成为同僚吗?”
“为什么不愿意?这世间心胸宽广的人有的是。”高大全暗讽道。
他们心胸宽广,二程这群人自然就是心胸狭窄了。
程颢不屑一顾,他认为高大全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了解他在文坛的地位。
只要他放出话去,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太学任教。
只是这点,他不能当着无数太学生的面说。
其实这点高大全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敢得罪二程的。
不过高大全也不担心。
只要他能够把二程踩在脚下,剥去二程的光环,一切问题就都能够迎刃而解。
“应该能让我进去了吧?我记得每一个博士入职太学,都会有一个典礼举行,博士答学生问,学生明博士心。”高大全问道。
这确实是博士入职太学的必经过程。
准确的说,这更像是一个辩论会,只不过是博士一人对战全场,而且要求不能输。
在这个过程中,学生甚至老师都可以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而博士必须一一作出解答。
如果解答不了,不能让全体师生满意,那这个博士,太学生们是不认的。
本来在这个过程中,二程他们是准备了很多刁钻问题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提前摊牌了。
其他人都看向程颢,等着他做决定。
程颢冷笑:“让路,请高博士入职太学。”
准备了这么久,不给高大全一个丢丑的机会,那不是白瞎了他们的准备功夫。
而且这个博士答辩,是很多人都在关注的,程颢不敢给人这种把柄。
太学的礼堂,占地非常宽广。
作为大宋人才储备基地,太学享受着江南州所有学校都没有的特殊待遇,整个大礼堂,能够容纳一万人,规模已经和地球上的小型足球场差不多了。
而高大全一个人站在正前方,身前是讲台,讲台上有电脑,右侧有投影仪,礼堂四面都有幕布,足够将高大全所做的准备资料都投放在幕布上,让所有人看到。
这是江南州学术的至高殿堂,但凡有大儒来江南州讲学,一般都是来这里,因为这里有最顶级的软件,还有最合适的学生。
今天,高大全也站在了这里,和江南州的那些文坛巨擘并肩而立。
想到高大全的年龄,确实是令人唏嘘。
程颢他们也跟着一起来了,而且他们就坐在第一排。
虽然他们已经做出了罢课的决定,但是是个人都清楚,他们就是为了赶走高大全。
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期待高大全出丑。
博士答辩,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目前为止,通过率还不足一半。
而且那些博士大多还都是在功成名就之后,依然被各种刁钻的问题弄的下不来台。
像高大全这种文坛新星,很少会有人忌惮他,所以问出的问题只会更加刁钻。
程颢相信高大全确实有才华,但是他不相信高大全的才华能够面面俱到。
在程颢看来,高大全的才华,更像是剑走偏锋。
论及思想新潮,程颢自认不及,但是论及文化底蕴,程颢不认为高大全能够有多扎实。
毕竟高大全年纪在这儿摆着,不可能博览群书的。
所以,今天他们给高大全安排的挑衅,也是从最基础的知识着手。
越基础的地方,才越容易犯错。
而这种错误,最容易贻笑大方。
程颢轻咳一声,李侗会意,扭头给后排的人使了个眼色。
秦桧很淡定,装作没有看到李侗的眼神。
高大全一篇《师说》,让他看到了另外的出路。
他有一种直觉,现在不适合挑衅高大全。
因为一直视高大全为敌人,所以对高大全的研究,秦桧也比其他人多的多。
他认为高大全今天既然敢来,一定做好了准备。
太学门前小小的交锋,程颢他们一败涂地,一篇《师说》,也给了秦桧一个不小的震撼。
这种情况下,秦桧不想自己冲锋上阵去当炮灰。
他还是习惯躲在幕后,像一条毒蛇一样始终注视着高大全,等待一击致命的时机。
这个抱程颢大腿的机会,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