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到正事,骆养性也是不由地叹了口气,脸上也从刚刚的老朋友见面时的高兴表情变成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不知皇上交代了什么困难的差事,让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如此为难?”那边宋棋看骆养性满脸愁容,便也暂时不再去追究他刚刚说自己“废物秀才”的言论,而是用一种故作关切的口吻问道,或者说,他这种故作关切的询问本身就是在报复,因为还没等骆养性开口回答,他又接着说道,“能让骆兄为难的事还真不多,赶紧说来让兄弟们都乐一乐!”
“宋兄不必高兴的太早,现在我找到了你的头上,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要是差事办不好,你在这张家口舒服潇洒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骆养性很明显对宋棋幸灾乐祸的话不以为意,反而引诱着说道,“要是差事办得好了,不光皇上那边有赏赐,哥哥我也有重谢……”
“宋兄的喜好,哥哥又不是不懂。”见宋棋对他画的什么“赏赐”、“重谢”这样一张大饼并没有什么兴趣,骆养性也知道刚才自己说得太空泛,宋棋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于是他又把“重谢”的内容稍微透了一点给宋棋,“兄弟我知道宋哥偶然得到了一套精装《金瓶梅》,还是全彩带插图的,那图画,画得精美细腻,保管让宋兄看了之后就爱不释手,要是这次的差事办得好,这套书就送给宋兄了。”
“果真是粗夫莽汉,就知道关心什么插图绘本。”骆养性把好处给宋棋描绘了一番,不料却遭到了宋棋的奚落,宋棋一脸嫌弃的样子,一脸不愿跟骆养性这种凡夫俗子同流合污的表情,“这部书的精妙之处你是远远参透不了,放在你那里也不过是装点门面,改日还是送到我这里来为好,免得白白蒙尘。”
“好说,好说,等这边的差事办好,回头我就让人把书给宋兄送来,说实那里接灰尘,倒不如拿来给宋兄仔细品味研读……”骆养性听了宋棋的口风已经松动,便赶紧趁热打铁,把这份“厚礼”给敲定了下来。
总而言之,虽然宋棋对骆养性刚刚那一番略微有点下流的言论嗤之以鼻,甚至还用“粗夫莽汉”来形容骆养性,完全是不屑与之为伍的架势,不过从结果上来看,好歹他也总算是答应收下了骆养性的这份“重谢”,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那当然就要答应努力帮忙办差了。
“所以说,指挥使大人为何事犯难?”宋棋恢复了一本正经的严肃态度,正色问道。
“宋兄有所不知,老哥我这次真是出师不利啊……”说起了正事,骆养性也同样恢复了原来的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然后骆养性就把皇上派他来张家口调查那个王登库的底细,还有刚到这里胡云就重伤病倒,然后出门抓药的张超也离奇失踪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一连找了两天,一直都没有找到张超的下落,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哥对张家口这个地方是人生地不熟,现在也是毫无头绪,也不知道那个王登库到底有多大本事,张超的失踪是不是跟他有关。宋兄久居于此,想必对那王登库的底细也是了解一二,还请宋兄来帮我……”
“哥哥不必过于担忧。”听了骆养性的描述,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的宋棋便开口安慰道,“所幸现在胡云小兄弟的性命无碍,只要继续安心静养,他日定能安然痊愈……”
幸亏胡云现在还在昏睡,此时并不在场,不然的话,听到了宋棋用“小兄弟”来称呼自己,肯定会不高兴,虽然从年龄上来讲,宋棋比他大了十多岁,叫他一声小兄弟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宋棋这句话说得也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毕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况且胡云的伤势跟那个王登库也没有什么关系,眼下还是张超的下落问题更加让人棘手,所以骆养性脸上的愁容也并没有减少,直到宋棋又接着说了下面的话。
“要说那个张超小兄弟嘛。”跟胡云一样,同样不在这里的张超也得到了一个“小兄弟”的称号,听到了这里的杨韬和骆振兴的注意力全都在宋棋接下来要说的话上面,以至于都没有意识到,将来要是宋棋提起他们两个,恐怕也还是要用“小兄弟”这个称呼……
“依我看,张超小兄弟也不见得就一定是遭到了不测,毕竟这里是‘张’家口嘛,同样都是姓张,那张超小兄弟定然能够吉人天相,没准因祸得福,立上一个大功也说不一定呢。”
宋棋的这个冷笑话确实比较冷,以至于在场的几个人听了之后全都是面无表情,很显然并没有达到宋棋本来预想的效果。
还是骆养性出来说道,委婉地指出不是宋棋的冷笑话不够幽默,而是现在确实不是说笑话的时候,“老哥都快要愁死了,宋兄就不要再说笑来消遣老哥了。”
“谁说我是在说笑话了?”宋棋对骆养性的话不以为然,立刻出言反驳道。
终于,在宋棋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在场的锦衣卫们,骆养性、杨韬和骆振兴等人才终于表现出了原本宋棋预期的效果——毕竟天才的思维总是先人一步,因此往往会被人当做疯子来看待。
“宋…宋千户此言当真?”骆养性这个上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边他的本家(然而如上次在皇上面前奏对时所说,二人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骆振兴就率先忍不住问道,毕竟几人当中他和张超一起共事的时间最长,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最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