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时段,二道河村。> 任徒语气依旧戏谑,“照你说的,没有伤及五脏六腑,让他失血而死。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闻言,万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是不懂你,”任徒并不否认,随即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用变态一样的语气说,“你的这里,比我疯。”
浅浅奔流的河道旁,两个面貌极其相似的疯子,彼此对视一眼,均是露出一抹张狂的笑。
笑意过后,任徒收敛了眼神中的戏谑,冷声说,“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帮你做事,你将可以融合鬼咒的孙谏之交给我,明年是最后的期限了。”
“不会诓你的。”万佛言简意赅。
“多少年了,我信得过你,只是提醒你一下,明年年底是现任冥王阴寿殆尽的时候,也是我翻身的最好时机。”任徒故作不在意的解释了一句。
万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如此,任徒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下次需要杀谁,提前联系。”
万佛侧头看向任徒的背影,默不作声,心中却满是期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你。
任徒离开,万佛拿着那装有无极眼的小盒子,回了一趟万家祖坟。
孟凡德已经死了,他用自己的人魂化为最后一道气将自己的尸体和棺材封在了一起。
站在坟坑前,沉默的看着孟凡德的尸体,片刻之后,万佛无声的拿出了一只小葫芦,抬手画咒,低念了一声,“阴阳乾坤,气敛山河,急急如律令,收!”
下一秒,孟凡德的二魂七魄直接从尸体上抽离了出来。
最后看了一眼孟凡德用人魂封住的尸体和棺材,万佛并未多做深究,直接转身走了。
这就是他的使命,制造棋子,回收棋子,身在局中,却要跳出局外。> 每一颗棋子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都要回收,不止戴柔如此,不止万三江如此,不止孟凡德如此,不止秦守天如此,他万佛也是如此……
只有死亡才能将定魂砂交还给它的主人。
可万佛高估了定魂砂对万无忌的吸引力,他并没有趁着万佛的死亡而夺走定魂砂,甚至还想保护他的尸体,等他醒过来。
当万佛真的醒过来时,他觉得自己的心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甚至多了一丝柔和。
这是身为黑棋,又掌握着另一盘黑棋的他,不曾有过的感觉。
或许神魂说的没错,亲情真的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即可迫你疯魔,又可渡你成佛。
坐在桃树林下的石桌前,万佛拿出了怀里的小葫芦,拧开葫芦的盖子,将葫芦里一男一女两个魂魄放了出来。
男的四十多岁,面色略显苍老,正是失去了人魂的残魂,孟凡德。
女的二十多岁,面色娇俏柔弱,乃是失去了一魂一魄的残魂,戴柔。
孟凡德失去的人魂化为一道气,当初封在尸体和棺材上等到了万无忌,之后便消散了。
而戴柔失去的一魂一魄,当初被万佛布在夺阴阵的阵眼之中,被孟凡德亲手斩杀了。
不过,万物有灵,灵有三魂七魄,少一魂,少一魄,最多也就成了残魂而已,除了入北冥之地麻烦一点,并没有太大的损害。
被万佛收了来,这两个残魂便成了万佛的倾诉对象,很多事万佛连孙谏之和任无涯都不能告诉,却可以说给这两个残魂听,因为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一男一女两个魂魄欠身坐到了石桌旁,均是询问的看着万佛。
万佛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定魂砂,自嘲的说,“他不肯要,我现在有点舍不得了。”
孟凡德明白万佛的话,是万无忌不肯要定魂砂,而万佛是舍不得万无忌了。
毕竟骨肉至亲的分离之苦,他和戴柔已经体会过了,那是剜心剐肉般的痛苦。
片刻的沉默,戴柔轻声说,“舍不得,就留下。”
孟凡德提醒万佛说,“沈长风手里不是还有颗定魂砂吗?”
万佛沉默了。
他是老神仙人魂的托生之胎,对万无忌有超于常人的父子之情,也曾经想过就这样留在人世间,不再管桃花仙境的神魂,也不再管什么黑棋白棋,放弃那所谓的斗天棋局,就这样活着,满足自己的私欲,也不错。
为此他甚至违背神魂的意愿,去玄门宗抓吕登峰,他想要其他的定魂砂,想背离老神仙和老蛇的棋局。
可那一瞬间的爆发的野心却被万无忌阻止了。
倒不是他心软了,也不是被万无忌那不着头脑的大道理说通了,万佛只是想看看这样的万无忌最终可以成长到什么程度。
那是他托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期待棋局的结果,期待果实的成熟。
所以他放弃了,放弃逼迫吕登峰恢复前世记忆,放弃寻找万家人那些带着定魂砂的人头。
可事到临头,真正到了他万佛要离开的时候,他又舍不得了。
片刻的沉默,万佛默认了孟凡德提议,决定对沈长风出手,他要留在这人世间,甚至做好了对万无忌摊牌的打算。
可事总是不尽如人意,万佛引出了沈长风,甚至看到了带着定魂砂的沈眉菱,却不想一时疏忽,那颗定魂砂被沈长风抛入了地府炼狱。
与那无面僧纠缠时,感觉到了那颗定魂砂的消失,当时万佛的心里狠狠的失落了一下。
可之后为了躲避暗枪,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