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青春校园>红妆长歌>(一)小九,你想要的太多了 为梨园镇妖小姐姐加更一章

九姑娘自然不姓九。

具体她姓甚名谁,她不愿多谈,也便没有人不知趣儿地多问。毕竟问来了,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并没有什么切身利益可寻。

只听有人说,九姑娘本家从前是朝中极富盛名的大家族。只是朝中为官,官场变幻莫测,风起云涌,山水轮转间,九姑娘的爹就得罪了皇上,落得个家中男丁尽数斩首,女眷没入妓籍的结局。

李妈妈翻了翻眼珠子,给围坐在一块儿磕着瓜子儿闲磕牙的姑娘们说:“想来是因为那场文字案,当年牵连的京中名门望族有许多,阿九许就是其中一家的罢。”

李妈妈还记得初见九姑娘时,她身上穿着的,可是几年产一匹的天蚕丝,秀发蓬乱,一根簪花也没有。说来也不难猜,那些个官爷都是落井下石恨不能抽筋扒皮,见钱眼开的人,九姑娘地位大不如前,想来那些名贵的首饰早被他们瓜分了。

她初初瞧见九姑娘,眼前颇为一亮。

从前只听书中说过,哪家小姐花容月貌,天姿国色,肤如凝脂,眸如点漆,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如今瞧见九姑娘,才算是真真坐实了这形容。

九姑娘神色寡淡,李妈妈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李妈妈问:“多大了?”

她淡淡地:“十六。”

李妈妈琢磨着,是个好年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

又问:“可曾婚配?”

九姑娘照旧淡淡地:“未曾。”

李妈妈心中大喜,原来还是个未kāi_bāo的小花骨朵儿,若是挂出牌去,一夜千金,声名鹊起,可都指着这位九姑娘了。

李妈妈越看越满意,对九姑娘的态度愈发亲热起来:“学过什么没有?”

九姑娘平平淡淡:“家中请先生教过琴,虽不精通,却也勉强涂饰。”

唯独问到她的名字时,九姑娘迟疑了一下,转而敛眸,眉目间神色尽数掩去:“我家中行九,妈妈就叫我阿九罢。”

其实她大可不必,她家族覆灭,在史书上怕是都要留下一记污点,她没入妓籍,也不算是给家族抹黑了。只是她心里总有些念头,想着有朝一日能入祖坟的时候,好有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

妓女,不管是歌姬还是舞姬,都是下九流的人,入不得祖坟的。

李妈妈瞧着九姑娘越顺眼,瞧着她身边那些同她一道来的小姐妹便越发不顺眼了,未及思量,便摆摆手,只留了九姑娘,其余的都打发到窑子里头卖肉去了。

那些女子里头,有同九姑娘一起长大的,可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生生听着她们哭喊着被龟奴们拖了出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是入不了她的耳中。

李妈妈瞧在眼里,心里犯嘀咕。

人都说,婊子无情,如今看来这个九姑娘倒是个极凉薄的人,入这行也不算错。

李妈妈对姑娘们的确不错,姑娘们都是官妓,同窑子里卖肉的大有不同,身份更贵气些,那身,也不是说卖就卖的,多半是做了大家公子的情妇,虽然没名没分的,但到了青楼里头的姑娘,想要的不过是一处栖身之所,命好的被这些公子赎了身,成了有名的妾,已经是自觉祖上积德了。

一群姑娘在一起,虽各居各院,但日子久了难免寂寞,就喜欢凑在一起说说话,做个伴儿。

九姑娘是惯来不参与的。

一来,她本就性子寡淡。二来,一群姑娘凑在一起容易生事。闲谈的内容也不过是攀比。攀比自己的首饰,攀比各家金主的出身门第。金主地位越高,自己的腰杆子也就越发硬气。

九姑娘是不屑。

也难怪,她曾经出身那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即便是如今她的“金主”赵允之,论起家世门第来也不及她家昔年风光时的一半。

九姑娘就是这样大气的人。经得起最好的,如今落魄了,也遭得住最坏的。

她懒得听那些姑娘们在背后嚼舌根,一身白衣轻飘飘地从她们面前翩然而过,格外的出尘。

这样的高调,惹得姑娘们又是一阵不满,一阵叽叽喳喳里,倒是一句极尖锐的“有什么了不得?赵公子一月没来了,只怕早就撂下了。做那个清高样子给谁看去?”

九姑娘听到这话,脸色着实僵了一僵。

她不是为着这话,只是算了一算,赵允之着实一月没来了。她有些担心他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毕竟小梁王这个位子坐的战战兢兢的,难保不被奸人所害。

九姑娘加快脚步,绕过戏台,直往后台走去。

李妈妈平日里怕姑娘们无聊寂寞,时不时也请戏班子来给姑娘们唱戏,解解闷儿。

九姑娘盯着镜子里那张涂着厚重脂粉,眼角微扬,颇有风情的妖媚样貌叹了口气:“瞧你生的这副好相貌,倘若是女子,不知多少豪门公子要踏破门槛儿千金散尽买你一笑。”

镜中人翻了她一个白眼,卸了一半的妆容下,是一张细白精致的脸:“今儿个你家赵公子又没来?”

九姑娘笑起来:“瞧你这嘴,我才刚好些,你又来招我。”

她说着,松松垮垮地缩进温慈身侧的圈椅里,她同温慈很是相熟,说是不拘小节也是可以的。

温慈望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叹了口气:“你没想过其他的情状?”

她知道温慈想的什么,还是不咸不淡的笑:“什么?他要娶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即便如此,也不必同我断了联系。我不在意那个名分,何况不过是个妾,由谁争去?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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