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案犯张淳给我拿下!”张大人虽然努力保持着一个官员的威仪,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多了一个做父亲对儿子怒其不争的心痛。
“这!”站在两侧的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主动去执行张大人的指示。
“大胆奴才!你们郡守大人的命令没听到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尚书这个时候突然对着堂下的衙役们开口训斥起来。
“将案犯张淳给我拿下!”张大人又开口说了一遍。衙役们这才陆续从队伍中走出,慢慢吞吞地走向张淳。
“等等!”我之前一直站在一侧衙役最靠近二位大人的地方,我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大厅的正中。衙役们听到有人这么喊,他们也不管这话是不是从二位大人口中发出的,立即停止了脚步,看来平时这些张淳和这些衙役们也玩得挺好的。
“二位大人!”我对着堂上的李尚书和张大人行了个礼。张大人见我终于站出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而李尚书则眉头紧锁,我是在吃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行完礼之后,我开门见山地对李尚书和张大人说:“小的以为此案疑点颇多,能否容小的询问一番,以免张少爷蒙受冤屈!”
“秦公子请便!”张大人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得到张大人的允许,我走到了齐天海的面前,问他说:“齐师爷是吧!”
齐天海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口出不逊地问道:“你是何人!”
“这是秦公子,尚书李大人的门客!”张大人再一次将李尚书的名头给抬了出来。
齐天海听闻之后这才对我行礼回答:“在下齐天海,郡守衙门师爷。”我在齐天海的眼神中发现了他似乎对我充满了警惕,他只是一个证人,大可不必如此,这些更让我心里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齐师爷说昨晚亲眼所见张公子将兰香小姐推入池塘之中?”说话间,我的双眼看着齐天海的眼睛。
“正是,我亲眼所见!”齐天海迎着我的目光,眼神和语气一样坚定,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
“那么请问齐师爷,昨天张公子所穿的是何衣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张淳穿的应该是蓝色的绸缎长衣外套白色丝绸长纱,而且从我见到他开始到晚上我们分别为止,张淳一直没有换过衣服,这一点不但是我,李尚书、王员外以及王胖子均可以作证。不过我这么问其实对张淳洗脱罪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因为刚才张淳已经亲口承认了就是自己将兰香推入池塘之中的。我这么问,只是想如果齐师爷回答不上来的话,那么之后他所说的话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就算是先做一个铺垫。
“这个……”齐师爷果然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不过也不愧是郡守府的师爷,脑子转得还算是快:“当时天色已黑,我看不清少爷穿得是何衣物。”
“既然天色已黑,那你又是如何能确定当时就是张公子和兰香姑娘?”我揪着他说话间的漏洞,追问下去。齐天海被我这么一问,有些答不上来了。于是我对他喝道:“因为你在说谎!”
“大人,冤枉!”齐天海见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对两位大人直呼冤枉,然后他有对着我说:“刚才少爷也亲口承认是自己将兰香姑娘推入池中,为何秦公子还要质问我的证词?”
我冷笑了一下:“兰香姑娘是张公子推入池塘不假,但是是不是你亲眼所见那又得另当别论了!”
齐天海还想和我争论什么,但是我想向大家说明这个齐天海的证词不一定可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与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了。我换了一个问题问他说:“你确定兰香姑娘的死因是被张公子推入池塘?”
可能中了我之前问题的套,这一次齐天海并没有张口就回答,他想了想,对我谨慎地说到:“应该是溺水而亡。”
“应该是?”我心里暗笑,心想,张大人啊张大人,你怎么请了这么一个饭桶做你的师爷呢?我追问他说:“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确定!”
“我确定!”齐天海有些着急了。
“到底确定还是不确定?”我走上一步,和齐天海四目相对面对面紧挨着,以给他一种压迫逼问的感觉。我突然发现,虽然平时上课总是开小差,但是警校教的那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学进去了一点,比如说审问的技巧。
“确定。”齐天海的声音明显轻了下来,不过他马上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我确定!”
这样的重复起作用往往是强调,而一般人在面对审问的时候,他下意识想去去强调的往往也就是他心里不确定的,或是与事实有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