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颜咋舌:“阿碧,你真打他了?”
阿碧点头:“真打了,一拳打在他左眼上。”
她黛眉微挑:“阿莱没阻止你吗?”
“没有。”阿碧摇摇头,“小姐,你说阿莱会不会是喜欢上小姐你了,要不然以他的身手,要阻止我们易如反掌,可是他却连着两次给我们放水,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惜颜听到阿碧的话,不禁怔了,阿莱喜欢她?不会吧,她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跟阿莱见面的次数一个手指都数得过来,可是阿莱的眼睛从来没有正面落在她的身上,就算有,也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情,一晃而过,所以在她看来,阿莱是不可能喜欢上她。
不过阿碧却坚持认为阿莱就是看上她了,否则怎么会放水让她们打他家少爷,对于这个问题,惜颜回答不上来。
两主仆讨论了一会就没再讨论了,阿碧赶紧去烧水给她家小姐沐浴更衣,还让李大娘煮好姜汤,虽然做好了一切驱寒措施,可当晚惜颜还是病倒了。
惜颜大半夜醒来,身子一阵冷一阵热,整个人异常的不舒服,她想开口叫阿碧,喉咙却好像被火烧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入秋后,阿碧比夏日时睡得要熟一些,惜颜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阿碧过来,心中也不忍吵醒她,更何况现在又是三更半夜,要去请大夫也不容易,她想了一下,便将叫醒阿碧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她想着忍一会,等天亮了就好了,可是身体越来越滚烫,她整个人好像被放到蒸炉上一般,最终她熬不住,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中。
第二天,日上三竿,阿碧发现她家小姐还没有起床,阿碧想着让她家小姐多睡一会,于是便没去叫床,直到响午,惜颜还没有起来,阿碧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掀开帘子,差点三魂去了六魄,只见她家小姐整个人烧得跟烧猪一样,脸红耳赤,浑身都几乎冒火了,阿碧吓得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她赶紧叫来李大娘,李大娘一见这情景,也是吓到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阿碧姑娘,你赶紧去请大夫,别耽搁了,小姐就交给我。”
阿碧快内疚死了,她飞奔而出,却在门口撞上了亲日登门谢恩的知府夫人。
陆婉如看阿碧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禁微惊,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连忙让车夫载着管家去将城西的魏大夫给请过来。
魏大夫医术过人,只是他年纪已过花甲,去年将药铺交给女儿和女婿打理后,他便不再出诊,要请动他,那都是需要极大的面子。
虽然惜颜病倒了,不便见客,但陆婉如并没有因此而打道回府:“阿碧姑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进去看看江小姐,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陆婉如本来只是说客套话,可没想到进去后,还真的让她帮上了大忙,他们一行人一进去,就看到李大娘将惜颜用两层被子裹得密不透风,惜颜的脸红得就跟熟透的苹果一般。
“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这样会将人焐坏的!”陆婉如回头指使她的贴身丫鬟道:“小瑶,赶紧将江小姐身上的被子拿掉一床。”
李大娘看陆婉如那身打扮,那气派,便知道她不是一般人,所以她也不敢反驳,只是讷讷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们乡下孩子发热都这样,用被子捂一捂,出了汗就没事了。”
陆婉如没解释,但也没生气,她嘴角由始至终微微往上扬着,只让李大娘去打一盆凉水过来。
李大娘也不敢耽搁,很快就将水打过来,陆婉如将白帕子接过来,浸湿,然后绞干,放到惜颜的额头上,等帕子不凉了,她换下,再绞一块。
“夫人,这事交给奴婢做就行了。”小瑶赶紧上前说道。
“还是交给我吧。”阿碧也跟着上前说道。
“没事,这事由我来就行了,你们要是没事,可以出去外面等着。”陆婉如言辞淡淡,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笑。
这淡笑让人觉得亲切,可又觉得不是平易近人到可以打成一片,阿碧到了好久之后,才想起一个叫做“恩威并重”的成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