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美目流转,玩笑道:“我要考状元,当丞相,好和皇上日日常相见。”
皇帝装出一副大喜的模样:“好啊,有贤相辅佐朕,朕就不必上朝了,命丞相组建内阁建国,朕要在宫中修道、听歌看舞,调戏佳人,哎呀呀,快活胜似神仙。”
皇后又不开心了:“皇上若有这打算,何必等我去考取功名,宫外那位卓先生不能担当此责?”
听歌看舞还可以吧,调戏佳人是什么意思?我若是丞相,你就该来调戏丞相!
听说卓先生很能干,你总对他交口称赞,却又不让我见,真是奇怪。
“东来可不行。他一入朝堂必然是权臣,古往今来的权臣有几个有好下场?不如留他在外,与我知己相交,又为我做了很多事,胜似入朝廷。”皇帝坐在皇后身边,懒懒的搂着她。
侍女捧着托盘来奉茶,他饮了一口,对皇后笑道:“胡卿家,荣国府现在越发嚣张放肆,现在这四王八公行事肆无忌惮,虽说是主少国疑,他们做的也有些过火,卿卿以为该当如何?”
角落里有一个正在掸灰的侍女手上一抖,惊的把鸡毛掸子掉在地上,连忙捡起来,头也不敢回,低着头轻手轻脚的继续掸灰,却又竖起耳朵听着。这是被调来书房当‘尚书’的元春。
这个尚书不同于那个‘尚书’,这个尚书是于尚衣、尚冠、尚仪、尚食、尚寝、尚工、尚席、尚浴、尚辇并列的尚书,只是负责管理书籍。
胡皇后一本正经的陪他玩,恭恭敬敬的说:“圣上容禀,臣以为多行不义必自毙,圣上不必忧心。”
她忘了元春在这儿当差,又对侍女们说:“把诗集按十三韵排列。”
皇帝也引用‘寤生’的段子:“寡人筹之熟矣!贾氏虽不道,尚未显然叛逆。我若加诛,太上必从中阻挠,徒惹外人议论,不惟说我不友,又说我不孝。我今置之度外,任其所为,彼恃宠得志,肆无忌惮。待其造逆,那时明正其罪,则国人必不敢助,而群臣亦无辞矣。”
元春听的心惊胆战,脸上一片惨白,心不在焉的掸着灰,心中不解,自家怎么就这样不堪,竟让帝后用‘郑伯克段于鄢’的言辞来说。想自家伯父虽然放荡,可也没有违法乱纪的事,父亲虽然刻板,也是十成忠君之人,哥哥已丧,如何被皇上这般看待呢。
思来想去,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冷,心里只知道天威难测四个字。又不敢显露出来,怕连在书房里干活的机会都没有。只想着再有机会见到母亲时提醒她一声,又怕母亲不肯信从。
皇后拱手,沉声道:“圣上所言极是。”
她听过大臣奏对,知道该怎么说才像模像样。
又对侍女们说:“把道经放到佛经上面一层。”
皇帝拉着她的手,笑:“卿卿与朕,英雄所见略同。”
皇后压着嗓子努力让声音不那么温柔,道:“陛下圣明烛照,臣蒙受光辉,才有了一点浅见。”
我记得你总是嘲讽这话。
皇帝听了这耳熟能详的话,终于吐槽出来了:“若是如此,你在见到朕之前岂不是个废物?”
每次大臣们说那话,朕都想吐槽,只是给他们留面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笑成一团。
皇后笑了一阵子,懒懒的说:“昨儿荣国公夫人特特的递牌子进宫,要今日来给我请安,我还奇怪,有好些年没见过那位老太太了,今儿一见,她到还精神。”
皇帝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话梅吃,含着话梅:“她嗦什么了?”
你可没跟我说她昨天递牌子求见呐。
皇后脸上淡淡的,摆出高贵冷艳的气势:“说她是玄真长公主的外祖母,要求见长公主。”
元春竖起耳朵听着,满心期待。
皇帝不开心:“嗯,蓝后呢?”
含着话梅说话真不方便。
皇后本来在摆出凤威,被带着奇怪口音的皇帝逗的嘴角抽抽,差点就笑出来,但还是以极强的城府云淡风轻的说:“就算是血缘关系,也大不过君臣之分。待长公主召见她,自然能见。”
皇帝又掏出个红褐色带着白膜的梅子:“卿卿说得甚好,赐你个梅子次。”
皇后轻启朱唇,让他喂过来。
梅子用蜂蜜腌过,又用盐杀干了水分,再裹上一层糖分,外面用糯米纸包裹以便携带,含在口内先等糯米纸化了,随机是酸甜而微咸,咬着吃口齿生津,非常愉快。
含着梅子想说话,又不想像皇帝那样有诡异的口音,就默默的啃了梅子。
侍女看皇帝嘴唇微动,就端着托盘接核。
皇后道:“这个好吃。唔,我今天霸占了黛玉的一道菜。”
“嗯?什么稀罕菜?还说得上霸占?”
“她顿顿都吃的鸡肉丝,有时候煮汤有时候做丸子,这几天都是凉拌,一层红油看起来辣的吓人。”皇后偷偷笑了:“我好奇,尝了一口,真的很辣。就劝她少吃点,辣伤肝嘛~”
皇帝大笑:“你若喜欢,叫御膳房再做一道也好,直接霸占了也好,哪用寻这样的借口。”
元春心中暗自悲伤,人和人之间何止天与地的差别,我与黛玉身份相似,现如今却是天差地别。
悔为青云意,此意良噬脐。昔游蜀门下,有驿名青泥。
闻名意惨怆,若坠牢与狴。云泥异所称,人物一以齐。
“真的很辣。”皇后嘟嘴:“而且很好吃。黛玉都给我了,可不是硬要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