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姐?胡琴姐?”
胡琴突然回过神来,满脸厌恶的瞪着唤醒她的人。她一把夺过那人的灯笼,命令她滚回队伍去:
“排好队,出山,回城!”
胡琴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吓得提灯笼的人赶紧拆散圆形队形,变成之前出现在满胜胜跟前,那列笔直的队伍。
胡琴看了一眼魈居和满胜胜,眼神里明显充满了敌意,她不再故作矫情、虚情假意的坏笑,而是一副全然将他们恨之入骨的表情:
“刚才的全是幻觉吧!呵呵,有些话说得真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有什么错?我幸幸苦苦建立起来的帝国,却不得不对你们这些强盗拱手相让。”
说完她怒不可遏的死瞪着林魈居,咬牙切齿转身,走到队伍的最前端。她右手利落一挥,整支队伍动了起来。
终于可以动身离开这片可怕的林子了。
胡琴走在最前面,魈居他们被队伍拥护在正中间。一路上,所有人无不介怀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没有人敢吱一声,都保持沉默的前行着。
走了一会:
“魈居……”
满胜胜埋在魈居怀里,似有非有,非常细声的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差点没听到:
“嗯?”
“刚才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说话?”
“.…..是……一只鸟,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它了。”
魈居知道没有搪塞她的必要了,从今往后,多的是需要搪塞的事,如果每一件都要费尽心思的去敷衍和解释,那就太累了。
“你是不是又打怪兽了?用青色的火。”
……
魈居沉默不语,就算瞒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解释。
他怂了怂怀里的满胜胜,有些吃力的对她说:
“你就不能自己拿着伞么?我一只手要抱着你,一只手还得打伞,很吃力的好不啦!”
满胜胜突然噗嗤的笑了一下,其实并不是很好笑,只是皮肤有钻心刺骨的疼,害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干嘛学人家的上海话啦。”
她自己撑起了伞,为了掩饰眼角那复杂的泪水,她把伞绕到他的脖子后面,把头靠在他的肩后:
“我这一次的梦,真的好长,好真实,好痛苦。还好有你在我的身边,谢谢你魈居,你变了。在我梦醒以前,你千万不要弃我而去。”
“.…..嗯。”
满胜胜原来这么轻,但突然也变得十分沉重。轻轻一嗯,魈居独自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呲呲!”
走了一会,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了过来,打破了魈居的沉默。在雨中,这些声音还能听得那么清楚,是什么东西?
他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但马上就遇到了挫折,因为山林里黑洞洞的没有半点光,就算真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也根本看不见。
队伍还是马不停蹄的前进着,魈居纳闷,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么大动静,就像有一头牛疾驰于山林,皮肤刮擦枝条一样,她们难道听不到吗?怎么都置若罔闻呢?
独自听了半天,他终于听清楚了,那个声音是跟着他们走的,距离的话,大概也就是离队列外黑漆嘛唔的二三十米的地方。
他不经意放缓了脚步,此时,走在他身后一个提灯笼的人忽然推了一下他的背,小心谨慎的对他道:
“没事的白星,那些是雨噬林的魑魅魍魉。现在尾随我们的是魑魅,别怕,只要胡琴姐在这,它们不敢伤害你的。你只要别停下来,别掉队就行了。”
“魑魅魍魉?”
魈居暗想,真是笼统的称呼啊,自己可是“魈”,又怎会怕这些个小魔小怪的呢。
只要胡琴在,就可保大家平安?
魈居并不认为,这个叫胡琴的高个子女人能有奈何魑魅魍魉的力量,除非是她身上那件……
走了许久,他们跟着队伍终于冒雨摸索出了这恐怖的雨噬林。
他唏嘘,这林子可真大,里面还隐藏着大有来头的东西,如果不是有他们的指引,要带着着满胜胜毫发无伤的走出来,可不是件易事。
一出林子,便是一座吊桥,吊桥连接着两座山头。一座是雨噬林,另一座,是吊桥对面不远处,灯火阑珊的闹市。闹市爬坡而建,鳞次栉比,由山脚不断向上蔓延,直至最高点几乎直插云霄、辉煌犹如城堡的宫殿。
见此景,满胜胜突然来了十二分精神。
她搂着魈居,忍痛蹭起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雨中那亦真亦幻,好似神仙居住的阁楼群,由下往上层次分明地铺满整座云雾缭绕的山头。最顶上的大殿灯火辉煌,就算隔得这么远,还是能看出它的恢弘。
而给整个阁楼群做背景的,也是最令人惊讶的,就是大殿后,漫天坠落的流星雨!
那些陨石,有白色的、红色的、黄的蓝的,全都拖着长长的尾翼,争先恐后的坠落天际,坠落到阁楼群的后面,最终不知掉在哪去。
满胜胜想立刻爬上那最高处的宫殿,看看星星都掉到哪去了,但浑身的灼疼,又让她觉得力不从心。
多不可思议啊,一直下着流星雨的通天阁楼群,简直就是她小时,想象力天马行空的时候,绘制的一副抽象的蜡笔画。
“别磨蹭了,快走。”
没等她惊叹完那片琼楼玉宇,胡琴再次大手一挥,一点也不给人稍作休憩的余地,带着队伍马不停蹄朝前走。她大概对刚才那些事情还一直耿耿于怀,生着闷气吧。
又走了一会,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