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倚鸾仰头看着座上之人,心想,这位会不会是僖王的父王?那么自己是否应该叫一声爷爷?或者另有别的称呼方式?
安大人低声说:“这位是僖王的爷爷,姑娘该称君上为‘祖太上先王’。”
风倚鸾更感惊讶,祖爷爷?而且称呼很长很拗口啊。
她把白又黑放在肩膀上让它趴紧,规规矩矩地认真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祖太上先王。
再抬起头时,安大人又低声告诉她,站在左边上首的,才是僖王的父王,尊为“太上先王”,少一个祖字,也是一位须发皆白、容颜不老的慈祥长辈。
于是风倚鸾对着太上先王又拜了一次。
在施礼的过程中,她脑中有无数种猜测以及无数的困惑。原本只是多出来了一个贵为诸侯君王的爹,这下可好,又白白多出一个爷爷和祖爷爷!
而且让人不安的是,还不知道这两位老爷爷能不能肯不肯愿不愿认她,或者会不会金口一开,当场就赐她一个死字!
在大殿中,另外还有数位白胡子长者,皆身穿飘逸的丝袍华服,飘飘然地分列在两侧,犹如画卷之中的仙人图。在画面之中,唯独僖王一人是黑发黑胡须,显得格格不入大煞风景……
盈氏先王“祖太上先王”居高临下地看着风倚鸾,一派仙风道骨,绝无半点尘俗气息,不像世俗的君王,更像一位得道已久的上仙。
祖太上先王缓缓开口道:“鸾儿,孤听椎儿提起过你,今日相见,果然姿容不俗,配得上我玥阖王族的身份。”(这椎儿指得是僖王,僖王名盈椎;祖太上先王自称孤王)
“哦。”风倚鸾不知道祖太上先王这句算不算夸奖,反正她听在耳中略觉不舒服,便没有说话。
祖太上先王继续说:“但你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此地,按理当死,幸有椎儿方才力排众议,替你求情,说如今的玥阖国不可无蘅翠公主,因此孤才决定见上你一见。”
“哦。”风倚鸾木呆呆地点点头。
另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她面前直呼僖王的小名,怎么听怎么觉得尴尬别扭啊,这让她以后该如何直面僖王?再叫他为父王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当面笑场?
祖太上先王说话自带回音效果:“你且上前来,再走近些让孤看你。”
“哦……”
风倚鸾抱着白又黑,极不情愿地走上前去,在距离祖太上先王十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也直视着对方。
祖太上先王将她仔细打量一番,缓缓开口道:“性命可留,也可以返回上面,只是在此之前,得饮下毒誓酒,再手持毒誓符,立下重誓才行。”
什么?近距离观察的结果就是:想活命可以,得先发毒誓?而且还要以这么啰嗦复杂的方式发下毒誓?
风倚鸾试探着问道:“要发怎样的毒誓才行呢?话说您要让我发誓这倒没有问题,但得先让我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这誓该如何发起?说什么内容才合适?”
祖太上先王:“……”
于是风倚鸾当着大殿中一堆白胡子白头发的面,和祖太上先王扯起了皮,一言一语你来我往,硬是让这位风骨清冷、一派威严的祖王没了脾气。
末了,祖太上先王摆摆手说道:“罢,椎儿,此事因你而起,便由你带她下去,亲口对这位鸾儿讲讲这里的事情吧,孤要清静片刻。”
僖王看了风倚鸾一眼,无奈地说:“谨遵祖太上先王之意。”
说完,僖王一甩衣袖,以眼神示意,带着风倚鸾走出了大殿,步入大殿后面的一处临水阁楼中。
僖王在主位坐下,让阁楼中的侍从退出去,对风倚鸾说:“坐吧,在这里,寡人也是小辈。”
风倚鸾便施了一礼,抱着白又黑大大方方地坐在僖王对面。
她屁股还没有坐稳,便有无数问题从心中一齐涌出,竟不知该先问哪个后问哪个才好,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所见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不可思议,全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僖王却先开了口:“你是如何发现此处的入口,又是如何进来的?”
可见僖王也有许多疑惑。
风倚鸾只好忍着自己的一肚子好奇,先把自己如何进来的过程述说了一遍,之后问僖王:“父王,您又是如何进来的,莫非您每天都来给爷爷们请安?”
僖王摇头:“寡人并不常来,除非有重大之事。方才寡人收到召唤,说有紧急要事,来此之后才知道,竟然是你溜到了这里。”
“父王刚才并未见到我,怎么知道一定是我?”
“听安大人说出了你的封号,以及他描述的特征便能猜到,看,幸好寡人没有给你更改封号,否则这事就对不上了。”
风倚鸾:“……”怎么在如此揪心的时候又提起这事了呢?
这次倒是她先不再提封号的事情,见空先赶紧抛出了自己的问题:“父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祖太上先王和先王按理说不是早就故去了么,为何还在这里如此滋润的生活着?这城中的居民又都是什么人?从前听晏太傅说,玥阖国的人都受到了诅咒,无法修炼,但此处的人为何修为都如此高?为何不让这里的人上去给玥阖撑腰呢?为何放着这么多高强之人不用,反而一直对外示弱?还有,您对端墟的秘术一直很感兴趣,与这里有没有关系?外面的大臣们抱怨你克扣他们修炼所需的灵石,是不是全都供到了此处?……”
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