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太傅的脸上,也现出了灵光乍现的表情,他似乎也猛然想明白了什么,甚至也有些喜悦之意,说道:“真是一点皆通!”
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感谢僖王的提示。
他一边想,一边开始侃侃道来:“若把所有看过的、听过的、以及已知的信息放在一起,且不管它们的真假与虚实……微臣认为,圣帝当年搜捕魔修一事本身就存疑,无论从时间上推断,还是从常理上推断,都说不通,如果魔尊冽蕊救过圣帝的命,且圣帝感念冽蕊之恩,那他为何要大肆搜捕魔修呢?”
风倚鸾说:“晏太傅,你这完全是从一个假设的想法,试图推测出不着边的新结果啊。”
晏太傅说:“好,那就只拿众人皆知的所谓确凿事实来说,就算圣帝一开始是在命安枕阁搜捕魔道,但如果他自己就是魔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是正道,那他后来为何又要打压正道?这是不是很不可理喻呢?”
风倚鸾点头:“我的脑袋也要被绕晕了。”
晏太傅摆出了博闻广知的表情:“实际上,听闻传言,圣帝当年一开始并未打算大肆打击天下修士,实际上,据十分隐秘的小道传言与王朝秘闻讲,圣帝一开始是想借着抓捕魔道,寻找一个人,但所有人都始终不知道,圣帝要找的是什么人,如今,我总算是猜到了,能想明白了!能猜到圣帝要找的人是谁了!”
风倚鸾看着晏太傅脸上,那如同顿悟了一般的欢喜模样,赶紧给他泼冷水道:“你怎能如此确定呢?万一圣帝并无此意呢,万一圣帝要找的是别人呢?万一圣帝根本就不是幻境中的那位少年皇子,根本就不是魔道呢?”
晏太傅肯定地说:“从种种迹象可推知,圣帝一定是魔道,这一点既然成立,那么后面的,方才已经推测过一遍了,不必再说一遍了吧。”
风倚鸾说:“好好,请晏太傅继续讲。”
僖王则饶有兴趣地听着,看起来,他一定也已经想到了六七成,所以才会引出了一个话头,想让晏太傅完整明白地讲一遍。
晏太傅继续说:“但后来,正道误解了圣帝的意思,把魔道剿灭了不少,以至于天下魔道几乎全灭,都一直找不到圣帝要找的人,于是圣帝震怒,命安枕阁长使开始清理碾压江湖中的正道门派,其间,一定还发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但由于都在千年前,我们肯定无法知道全貌,总之,后来就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风倚鸾又问:“但若按你这样说,桐树山又如何解释?按照这个传言的说法,圣帝禁止正道门派只是因为一时震怒,但父王的先祖在桐树山所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你们推测了一圈下来,却依然无法解释桐树山之事,亦无法解释,圣帝为何要戕害正道的王族和官贵们呀。”
僖王听了一愣,随即也摇头道:“对啊,是啊,太费解了,说了那么多,关于这一点又想不通了,没有头绪……圣帝的心思呐,真不是普通人能猜透的。”
风倚鸾又问:“话说回来,就算冽蕊真的见过少年时的圣帝,就算她真与圣帝有过一面或者几面之缘,与我们现在有何关系?”
僖王和晏太傅相视,君臣之间露出了会心一笑,僖王先说:“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呢。如果传言属实,我们的推测也正确,那就说明,圣帝当年要找的魔修,很可能就是冽蕊,他想报恩,但后来却再未找到恩人。”
晏太傅接着说:“那么,甚至……甚至有可能,他们两人之间有男女之情。”
风倚鸾噗地一声喷了出来:“晏太傅,你的想象力已经大过天际了!”
晏太傅却一本正经地说:“真有这个可能啊。”
风倚鸾说:“可是冽蕊明显比那位少年皇子年龄大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关起门来猜测一位老魔修的情史,甚至还牵涉到了当今圣帝!?”
晏太傅说:“年岁又有什么关系,有修为有身的人寿命本来就很长,再放到上千年的时间中去看待,几十岁乃至上百岁的年龄之差,根本就算不上差距。”
僖王点头说:“所以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再赌一次,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善待这位魔尊冽蕊,如果她真是圣帝要找的女人,那她将成为我们手中最重的底牌。”
风倚鸾说:“僖王,你怎么见谁都想拿来利用呢?”
“请叫寡人父王。”
风倚鸾坚持不叫父王:“僖王,你这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能利用得?”
僖王起身,拉着风倚鸾的衣袖,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鸾儿啊,此事还得依靠你了,你与这位魔尊冽蕊关系最近,还请你与她搞好关系,我们认真帮她去凑齐材料,也好让她对我玥阖心存感激,这样一来,如果她真与圣帝之间有前缘,那我们就赌对了这一步,只要她肯替我玥阖说话,寡人想,圣帝很可能就会放过我玥阖,甚至还能将我盈氏视为心腹哦。”
风倚鸾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僖王的想法:“僖王,你和一个老魔尊说什么以心换心,不是在开玩笑么?你以为魔尊冽蕊是我这样心软不经世事,容易被欺骗的小姑娘?”
僖王坚定而乐观地说:“能不能以真心换来真心,要看我们努力到什么程度。”
风倚鸾直摇头,她真的不想再没完没了地搅入到这一滩扑朔迷离的浑水之中,而且越陷越深……她摊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