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玥阖大营中士气滔天的情景,卜肃趋不屑地一笑。
但实际上,悍殇军是强行征调来的乌合之众,士气本就很弱,即便有类似的法宝,恐怕也比不过五万人滔天的士气;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卜肃趋没把元锐立放在眼里,他自认为凭他的实力,根本看不上这种伎俩,甚至不屑于借助阵法,只用几名偏将攻打防御结界,便给元锐立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的确,几柱香的工夫之后,原本布置的十重防御已经攻破了八重,只剩下最后两重,眼看着对方的大将的马蹄便能踏入大营。
元锐立紧张起来,悍殇国一向彪悍,万一这卜肃趋不守荣誉与规矩,非要虐杀了五万战败的士卒,元锐立也根本拦不住,因为一旦防御被攻破,他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如何保得住手下的这些玥阖儿郎?
想到这些,他的斗志渐渐消沉下来,觉得让自己带着五万人在此地当诱饵纯粹就是是冒险,甚至是个极大的昏招!只有赌徒才会想出这样不要命的计谋吧!
他转过头,用哀伤的语气对楫离说:“若最终支撑不住,你便不要管我,自己逃命就好。”
楫离看了元锐立一眼,没有说话,只努力帮元锐立支撑着阵法。他心中其实非常矛盾,因此根本不敢再多想,若大营外的防御真的被全部打破,那时候,多想也无用。
倒不如此时拼力一博。
于是他暗中加倍催动玉府,开始疯狂的从身边的灵石中汲取灵力,转而输送到阵眼之中,以维持着最后二层岌岌可危的防御。
楫离和元锐立都守在大阵最中间的位置,外面有重重士卒和旌旗遮挡,所以敌将看不到他们。
不知不觉间,楫离的唇角已有一丝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防御,等待援手赶到。
元锐立看到了楫离唇角的血丝,更看到了他拼命般的模样,忽然大感惭愧,这几位野修其实都是外人,玥阖的生死存亡与他们并无关系,却都愿意如此帮着玥阖,而自己,却内心动摇,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以至于让维持阵眼的压力倾斜在了楫离药师的身上,致使他已经受到了内伤……
想到这里,元锐立也重新振作起来,不想那么多了,不管之后是生是死,眼下,先拼尽全力守住大阵再说,至少得保住五万人的性命!即便有万一,也决不能让这些无辜的白身士卒们跟着自己全都葬送在这里!
于是元锐立也加倍的催动真气与灵力,不多时,一口鲜血也从他的口中喷出。
与此同时,第九重防御结界已经被破开了裂痕,眼看着即将被攻破!
就在紧要关头,端墟终于驾着风倚鸾的飞舟,飞舟上贴着晏太傅给他的隐形符,降落到了玥阖大营以北,他又施展出鬼行遁术法,从后军中悄悄潜入了大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元锐立的身边。
端墟这两日很忙,他先是把薇花送回宫,又飞回融吟河岸边,去帮仲国相导流河水、修起水坝,之后,在水淹河谷的时候便离开了融吟河大营,将那边主要交由仲国相负责,他则赶紧又马不停蹄地驾着风倚鸾的小飞舟,在飞舟上贴了隐形符,赶到了陉岭关,正好赶上了支援辛苦守着防御大阵的元锐立和楫离。
……
第九重防御已经被彻底击破,悍殇将领已经开始合力攻打第十重防御,眼看着危在旦夕,端墟也顾不了许多,更顾不上他一旦出手是否会引起敌方的怀疑……五品中阶的内息输出,即将支离破碎的第十重防御很快就稳固了下来。
卜肃趋并不知情,完全没有看到端墟,所以仍未动手,他骑着一匹狼形的灵兽坐骑,抱着胳膊,悠哉悠哉地坐在坐骑的背上,只等着最后一重防御破开,他便可以冲入玥阖大营中,去取元锐立的人头,算是挣得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的首功吧。
呵呵,那寇重五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元锐立见端墟现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同时也心神大稳,甚至感到莫名的喜悦,他低声传令下去,让五万人更大声的齐声呐喊,把战鼓擂得更响一些,算是给阵法突然稳固找一个过得去的借口。
卜肃趋见防御忽然稳了一些,先是一愣,旋即大笑道:“不过是回光返照,垂死挣扎罢了,给我再加劲攻打!”
于是他手下的战将更加卖力地各施手段,攻打最后一重防御。
在密集而猛烈的攻势下,第十重防御也波动起来,随时会出现裂隙。
毕竟楫离他们只有三人,而大营外面却至少有十几人在合力加攻。
就这此时,天空中有一道亮光划过,朝着卜肃趋面前直飞而去,伴随着飞剑破空的声音,嗖地一下直插到了卜肃趋坐骑的前方。
或者说,是卜肃趋反应极快,带着坐骑接连退了好几步,同时以防御护体,才躲过了这柄飞剑。
飞剑上结结实实地系着三颗人头,分别是万皂胜和他手下的两名副将。
卜肃趋看着飞剑和人头,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看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却仍然不敢相信这事实。
与时同时,端墟也看到了天空中飞来的飞剑,他神色非常轻松地对元锐立说:“好了,成了!”
元锐立点点头,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已经紧张到脑子快要爆筋的神思,也略微放松下来。
他强撑着身体,随手抹去了嘴角和下巴上的血,将阵眼交由楫离和端墟继续维持,自己则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