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不以为然,继续乐道:“人生在世,该乐的时候就得乐,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口长长的恶气,何必要藏着掖着?面对此情此景,寡人不仅要大笑,寡人还要赋诗作词,自述此功!好让后世之人永远都记得寡人这一战的功绩!”
风倚鸾说:“僖王,这仗都是我和元将军打的,你只是占了个名头啊。”
元锐立吓得赶紧表示:“末将不敢居功!都是君上的洪福,更是玥阖国的气运使然!”
僖王看看元锐立,又看看风倚鸾,说:“鸾儿还小不懂事,回去要什么就赏你什么,别说这种扫兴的话扫寡人的兴致嘛。”
说完,僖王果然骑在马上写了一首诗,又填了一首曲子词。
风倚鸾:“……”
作完了诗词之后,僖王自己看了两遍,很满意,也很得意,便命左右亲随近卫:“把这诗和词拿去,给随行的乐师,让他也看看,今天晚上就可以奏乐唱起来!待寡人回宫之后,还要让宫中的乐师们好好学唱这首曲子词,最好能传唱开来,传得越广越好,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寡人的战绩!”
侍卫不敢抬头,双手接了诗词,诺诺地去了。
僖王继续兴奋地说:“寡人其实还想再写一篇大赋的,但是此时太高兴了,以致脑子不灵光,等寡人回宫之后,要让晏太傅好好地写一篇长赋,收入我玥阖的史册之中,才好永世传诵我玥阖的这一次胜战!”
风倚鸾:“……”
她再不说什么,唉习惯了就好,只当是在看戏,君王亲自演的大戏……
端墟看了僖王写的诗和词之后,默然无语,用手揉着脑门,只觉得心中有巨大的块垒不知该如何倾吐。胡闹,这僖王真是胡闹啊,罢,随他高兴就好,反正与自己也没有关系,最多就是忍着恶心弹个曲子的小事……
返回玥阖王城宽奚的路程,说很远也不算远,若由元锐立祭出能让五万人马飞速疾行的将印法宝,由他带着五万人全速不停歇地急行,大约两天就能返回宽奚城。
但僖王偏偏不着急,让元锐立走一个时辰歇两个时辰,一路上还要看看风景,见到山水村落就留连片刻,美其名曰要体察沿途的风物民俗,悠哉悠哉,于是足足磨蹭了六天才返回宽奚城。
这已经尽量快了,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定好了要在半个月后出兵厌涂国,僖王一定会用最慢的速度,在路上走两三个月,享尽风光,并接受沿途百姓的顶礼跪拜,享足得胜君王的荣耀才肯罢休吧。
甚至他还有可能会走一条十分迂回复杂的路线,找借口巡视一下新封地,安抚笼络原悍殇国的子民,再回到玥阖国兜一大圈,接受玥阖百姓的欢乎与赞颂——以僖王现在的得意劲头,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
总而言之,僖王在路上磨蹭了六天,最后还直嚷嚷着很不尽兴,等五万精兵回到宽奚城的时候,距离出征厌涂之期只剩下八天。
玥阖军于年初出征拒敌之时,还是料峭春寒天气,树梢枝头才抽出半点嫩绿的新芽;如今归来,已是春三月的温暖光景,是满眼新绿,渐次花开的好时节。
仲国相率着王宫中的礼乐仪仗,早早地候在宽奚城的正南门外,迎候着僖王、风倚鸾、元锐立和五万人马归来。
城中的许多百姓也都很自觉地拥在城门内外,挨挨挤挤接踵摩肩,“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实际上,是闹哄哄地挤着看热闹。还有,这种喜庆的时候,国君应该会很慷慨地洒钱给道旁的老百姓,所以众人都翘首望着,只等着僖王现身,他们好满地捡铜钱或者散碎银子。
毕竟这是玥阖国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喜事、大盛事,甚至比过年还更热闹。
好不容易,众人等了很久,盼到眼睛都快直了,王师的旗帜和元将军的将旗才出现在地平线上,不多时便以疾风一般的速度移到了近前。
元锐立收了急行军将印法宝,看到仲国相带着礼乐仪仗,后面是人山人海乌压压一大片老百姓,他笑道:“带兵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礼遇呢。”
仲国相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背也不驼了,腰也不疼了,腿脚也不哆嗦了,他白发白须、精神矍铄地迎上前来,施礼之后,便把一只空间储物袋交到僖王手中,说:“君上理应给出城相迎的百姓撒钱,老臣准备了许多,君上尽管撒。”
僖王乐呵呵地接过储物袋,说:“这点小钱只怕不够吧,应该全国上下免税十年,另外再给百姓们多些好处,寡人这次赢了一亿八千万灵石,可不是小数目,哈哈!”
说着,他伸手探入储物袋内,又抬手一挥,施一个化云托物的小术法,把储物袋中的银钱尽数抛洒出去,一时间,整个宽奚城内都下起了银钱雨,噼里啪啦,落满了一城,落在屋顶上、街道上、和各家各户的院子里。
宽奚城的大人小孩全都跑出门,眉开眼笑地爬房上树,到处捡铜钱和碎银子,玩得不亦乐乎,直捡到天黑才勉强捡完,之后的几天,还有人不时地从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小铜钱,就像玩寻宝游戏一样开心。
……
仲国相将僖王迎至宫中,僖王喜滋滋地会见玥阖国群臣,接受了群臣的拜贺。
而一直扮做僖王模样、在王宫大殿中充当镇殿摆设的高大人终于得以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只是衣袍下面还穿着一个铁裤衩,得等晚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