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勿要把这么大的罪名又扣到我头上!”楫离双目如炬,眼神似乎要将端墟灼烧成一堆灰烬。
端墟说:“你听我说嘛,我早就预估,安枕阁会在厌涂国被灭之后大举搜山,但他们至今还没有动手,算来也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另外,你们不知道,我早已经嘱咐本门钟掌门,尽力联络山中所有门派和所有散修,集众人之力,共同进退,准备撤到更隐蔽更安全的地方去。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很要紧,如果我在这种时候解魂换躯,钟掌门必定得分出精力来照料我,我就会成为他的拖累,万一你今天杀我,明天安枕阁就动手,钟掌门要照顾我这个累赘,一时无法顾及大局、无法尽全力通知帮助其他野修撤离的话,许多人不是被你间接带累了?”
端墟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
“呵,花言狡辩,但你前两句说得的确是事实,本门沧掌门的确也参与了此次联盟……”楫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收了剑,又说:“看在你有心救助心山中修士的份上,我暂且不与你计较私人的恩怨,但是你记着,你,欠我一次命。”
端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嘻笑道:“这样最好啊,我是真不想伤了和气。如果我真的和你打起来了,这丹房和仙草堂肯定会被荡平,这是僖王的地盘,何必呢?”
楫离不接他的话,只冷冷地说:“不存在和气不和气的说法,你是不死之身,杀了你也没有用,以后我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就这样。”
说着,他收了剑,身子飘然后撤,退出了结界,随后撤去了端墟身周的结界与层层法阵。
端墟摇头自笑道:“不是朋友,不是敌人,也罢,这样也很好。”
楫离说:“你走吧,从今往后,你在这宫中,与我二人无关,你自谋你的事情,我只找我的解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所谋的那些事,我不能理解,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吧。”
端墟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丹房的院子,他走了一步,又转回身来,对着楫离身后的风倚鸾说:“既然如此,最后送鸾姑娘一句话,莫在宫中留恋太久,记得及时远走高飞,没有我帮你们出主意,再往后的事情,恐怕凶多吉少啊。”
风倚鸾说:“这个自然,不必你说,我们肯定会提前脱身的。”
“你们真以为能脱得了身么,尤其是鸾姑娘,你混到了王族公主的位置上,想脱身,恐怕会比升仙还更难几倍呢。”
楫离说:“不必你费心,我们自有去处。”
“呵呵,那就好!告辞。”说着,端墟转身飘然离去。
风倚鸾在身后轻声问:“就这样让他走了?”
楫离把长剑收回储物空间内,牵起风倚鸾的手,走回屋内,一边走一边说:“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他,毕竟杀了他也没有用,我只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风倚鸾说:“即便我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端墟,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谋害你。”
楫离坐下,自笑道:“不如自我安慰,就当因祸得福吧。”
风倚鸾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沉思道:“后面,我们得提早计划脱身之策了,否则只怕真的会越陷越深。”
楫离微微仰起头,看着梁柱发呆,片刻后,他像是下狠心做出了一个决定,说:“端墟说得没错,陷得越久,凶险越大……虽然我不知道这宫中究竟有何秘密,僖王究竟逼着你立下了怎样的毒誓,但我多少也能猜出一二……”
“你想说什么?”
“鸾儿,我不给师尊寻找解药了,不要那遥不可及的火炎雀舌了,我们今夜就走,离开王宫,离开玥阖国,离开大陆,我们去海上找一个小岛安顿下来,我不能让你在此地越陷越深!”
“楫离!你在说什么?你师尊的命怎么办?”风倚鸾把手搭在楫离的肩头:“你此次回来,得到了战王尊者的传承之后,似乎连性情都有些变了,不像从前的你呀。”
“不,鸾儿,你听我说,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师尊的性命以身犯险,师尊的事情是本门的事情,男子立于天地,自当承担一切,不应该把外人牵涉进来……”
风倚鸾打断他,抢着说:“外人?我是外人?”
“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是说,不能把你牵涉到险境之中。”
风倚鸾摇头道:“不,你不必这样想,当初是我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我愿意听了端墟的谋划,愿意以身犯险;我所图的,是公开修炼的身份和王宫内的资源,帮你寻找解药,只是顺便为之,谈不上谁为谁做了什么呀。”
她故意这样说着。
楫离说:“鸾儿,你若说只为了修炼和资源,那我带你去漠吞之地,陪你再走一次战王尊者的传承,我只得了其中六分之一,另外还有五条路,可以任由你选择,等你也得到了战王尊者的传承之后,你的修为也一定能提升许多,在这之后,我们再去海上找一个小岛安顿隐居,再从容修炼,数年之后,我们便有机会飞升,鸾儿,你说好不好?”
“那你的师尊沧长老呢,他怎么办,谁来照顾他?”风倚鸾问。
“我自己另想办法就是,不能让你再为此事费心费力了!”
风倚鸾微低下头,说:“让我想想,你别这样轻易决定。”
楫离捧起她的脸:“别犹豫。”
风倚鸾说:“不,我总觉得,再坚持几年,我们应该有机会能拿到火炎雀舌和解药,眼前这条路,是最方便最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