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旦存心要让朱学他们难看,连忙呼喝自己的狗腿子们去找瘫子。
狗腿们也真给力,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抬来一个女子,该女子躺在软榻上,满脸都是绝望,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医馆的大夫,老婆婆连哭带骂的道:“你们这些杀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人,我要到顺天府去告你们,快来人啊,抢人了。”
张尔旦怒道:“怎么回事?你们没有把事情给他们说清楚?”
狗腿子们只顾着抢功,一听到这女子是个瘫子,就从医馆里把人抬出来,那顾得上解释?林题闵叫道:“那老太婆,你别叫了,没看到我们的衣服吗?你这闺女又不是美人儿,爷们见过多少美女,至于抢你这个姿色平平的民女?今个你运气好,我们和一位神医打赌,说是能让一个瘫子一盏茶的功夫站起来,要是真能行,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老太婆一听说得也有理,更何况要是真抢人,那有把人抢到酒楼来的。立刻就把泼性收了,将信将疑的道:“当真能救?”
何辟杵冷哼道:“能不能救也得看她的造化,说说吧,你这女儿年纪轻轻为什么瘫了?”
老太婆长叹一声,说道:“这也是家丑,老太婆也不要脸了,就说给你们听。这不是我女儿,是我媳妇。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和我怀胎未足月的媳妇吵架,一生气就打了她一耳光。孩子倒是平安无事,可我这媳妇却得了产前风,右边半个身子连动都不能动,你们要真能治好我媳妇,老太婆给你们磕头。”
磕头谁稀罕,不过也没有和她较真。
骆养性道:“那小女子,你动一动给我们看看。”
桌榻上的女子,伸了伸左手左腿,右手右腿连动都不能动。骆养性一脸的焦急,低声对朱学道:“要不还是认输,重新抽签。这女子瘫得太重,就算是能治好,也不是一盏茶的功夫能行的。”
张、何、林三人却是十分满意,哈哈大笑的夸赞狗腿子们找的好病人。
何辟杵却又细心,问那同来的医馆大夫,这小女子的病情如何?
医馆大夫摇了摇头,说道:“这产前风甚是凶险,该妇体虚受惊,而伤太阳之经,停滞经络,后复遇寒湿相搏,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这半边瘫掉的身子要想好起来,除非华佗再世,否则是千难万难。”
林题闵哈哈大笑,说道:“要的就是难治,那个什么巡查,人已经找来了,你动手治罢。”
张、林两人也叫道:“是啊,你不是吹吗?快快治来。”
二楼有须之人也是摇头,他的妻妾多,也遇过这产前风,至少有一人就因为产前风而一尸两命,御医们也曾详细说过此病,一旦患上,那真是九死一生。
要想治好因此而引起来的瘫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当真是华佗再世,方有一丝希望。
骆养性阴着脸,这么重的病,就算是能治好,一盏茶的功夫也难见其效,看来又是个平手,做不到的事还是早早认输为好。
朱学却是嘿嘿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我怕治好了她的瘫病,你们却混赖不认,这样罢,你们白纸黑字写下来,我这就当场动手如何?”
张、何、林三人大怒,叫道:“我们京城三虎向来是言而有信,从来都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这满京城的你们打听打听,什么时候我们失过信?”
骆养性也道:“这三个混蛋虽然坏,但也是守信之人。”
朱学嘿嘿冷笑,说道:“想赖就是想赖,既然你们守信,那写下来又有何妨?”
张尔旦满脸的戾气,阴沉沉的道:“好,我写,可要是你敢骗我们,别怪爷们手段狠。”
朱学会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要不是骆养性多事,现在他们三个肯定是趴在地上不住的惨叫,还能大摇大摆的和他打赌?
张尔旦拿过笔来,迅速将打赌之事写明,并在后面签了名。何、林两人也冷笑着签上名。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朱学。
先前是意气之争,手段不能用的太绝。现在是信誉之争,便是一怒杀人,那也是说的过去的。
古人最重信誉,人无信而不立。朱学怀疑他们的信誉,和杀父夺妻之恨相差也不多。
骆养性此时也不再劝,朱学既然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眼看着朱学仔细的审视着张尔旦所写的赌约,二楼有须之人对朱学起了厌恶之心,淡淡的道:“这个朱学,小家小气,倒也难怪,捕快出身之人,那有什么信誉可言?”
朱学看清赌约没毛病,这才将赌约折好,收入怀中,哈哈大笑道:“我这就动手,让一个瘫子在一盏茶的功夫站起来,让你们都开开眼。”
说着伸手就在筷筒里拿出两根筷子,走到软榻前,对老太婆道:“把她身子左边被子掀开,只露出左手臂和左腿即可。”
老太婆警惕的道:“你要做什么?我这媳妇可是良家女子,你可不能碰她。”
朱学怒道:“没看到我拿着筷子吗?这还隔着衣服,我能碰到什么?”
老太婆一想也对,就算是掀开被子,还有衣服,也不用露出肌肤。这才伸手去掀被子,那被子只掀开一侧,露出左边手臂和左腿,衣服还都穿得好好的。
明朝礼教大防,良家女子是绝不会在如此多的男人面前裸露身躯的,要是真露了,那她别也治了,不想个法子自己死了,其他的人也会把她骂死。
张尔旦一脸的讥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