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好意思提,好赖家美是我外甥女,我都嫌丢人!”
潘士聪这一番话说得王家美她娘膛目结舌,好半响才找到话,似是不相信般反问道,“家美手脚不老实?”
潘士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被逮个正着,还能有假!”
闻言,王家美她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拍大腿,嚷道,“娘啊,丢死个人了!”
且不说王家美她娘回去之后如何教训王家美,这边王家美她娘前脚走,潘士聪后脚就去了老潘家,他有些坐不住了,总觉得自己得亲自登门说些什么,他跟潘兆科这些年处好的关系,可不能让他外甥女给搅和了啊!
潘士聪去老潘家寻了一头,哪知潘阳并不在家,就秀英一个在家看孩子,问了一声才知道潘阳在窑厂干活。
窑厂如今扩大了一倍还多,每天成千上万的砖从窑洞里烧出来,窑厂上雇用的都是户上户下的青壮年庄稼汉,干苦力能使唤他们,烧窑的火候还得他们自己掌握,潘阳少不得要过来监工,顺带把跟刘铁柱合伙干工程的事跟姚宝忠和潘兆丰商量。
有利可图的事,这两人自然没人反对,潘兆丰道,“大哥,你是个有主意的人,我没意见,都听你的,有钱一块赚,风险我们也一块承担。”
这两年,潘兆丰跟潘阳干,那是吃到了甜头,眼瞅着家里光景一天比一天好,他自然更加坚定继续跟随潘阳的心。
至于姚宝忠,那就更没意见了,道,“账面上的事我们都算清楚,可以一起干。”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潘士云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过来了,离得老远就朝潘阳大喊,“阿哒,阿哒,我有事要同你说。”
潘阳瞧她面上挂着笑,红光满面的,转念想想日子,就笑道,“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我闺女没考上高中?这是要哭了?”
潘士云哼哼了两声,嚷道,“阿哒,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考上了,考上了!”
潘阳哈哈笑了,两手掐住潘士云的咯吱窝,还像她小时候那样,把她抄起来转了一圈,潘士云那时候多瘦多小呀,现在都是大姑娘了,潘阳不过转一圈,就累得哼哧哼哧,放下来之后,笑道,“真是好闺女,给阿哒长脸了,说说看,要阿哒给你什么奖励。”
这个年代,能拿到高中文凭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尤其像他们农村这代,读高中的寥寥无几,和潘士云同届的也就考上几个而已。
不止潘阳高兴,潘兆丰和姚宝忠两个也是连连夸赞,潘兆丰更是起哄道,“士云赶紧跟你阿哒要点好东西,你阿哒一准给你。”
潘士云脸蛋红扑扑的,对潘阳道,“阿哒,我想和同学去爬泰山,成不成?”
潘士云他们这届考上的几个,早就已经商量好了,等通知下来,他们就出去玩,索性泰山离家不算远,就是一天打不了来回,得在外边住一夜。
潘阳一听去泰山,犹豫了下,方才道,“几个人去的?别的不怕,就怕你们碰上个事,都太小,不会处理。”
潘士云抱着潘阳的胳膊道,“阿哒你就答应吧,我们一共有六个人呢。”
说着,潘士云挨个把她同学的名字都念了出来,并且告诉潘阳是哪家哪家的孩子,潘士云的同学都是乡里这一片的,基本上说出大人的名字,都能知道个大概,潘阳想不起来的,潘兆丰和姚宝忠两个就在里头附和。
这个啊,我知道,哪家哪家的,家里大人都是稳重人,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差...
别的名字潘阳没注意听,可张钦铭的名字,潘阳可是听了个清楚,问潘士云道,“张钦铭是张家村生产队的?”
虽然潘士云不明白她阿哒怎么单把张钦铭这人拎出来问问,但还是道,“对,就是张家村生产队的。”
潘阳有些唏嘘,张钦铭可是她姑父啊...
瞧见潘士云眼含祈求,哪怕潘阳心里头放不下心,但也张不开口说拒绝的话,哪个没年轻过呀,几年前她还是全世界各地瞎晃荡的恣意小青年的,这才几年下来,就变成个一天到晚搬砖运砖的糙老头了...
潘阳终是点头同意了,不过还是千叮万嘱道,“在外不要与人争口角,万事都退一步,解决不了就报警,还有...”
潘阳还未说完呢,这丫头连声道了几句,“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
说着骑上自行车一溜烟的就走了,估计是去跟几个同学报好消息去了。
晚上潘阳回家之后,潘士云快活的跟个小鸟似的,忙着收拾她的行李,这个年代的孩子上学上的晚,潘士云都已经十八了,严格来说都已经成年了,出去玩玩也没什么,就是张学兰一个劲的跟在后头嘀咕,说不像话不像话。
其实张学兰也是不放心,毕竟是姑娘家,还是头一回出远门,她也担心出个什么事,不过这个家她可做不了住,光唠叨,潘士云就不听她的,眼下见潘阳回来了,忍不住冲潘阳嘀咕道,“潘兆科,你脑子坏掉了?奖励什么不好,竟然同意士云去这么远的地方,还在外头过夜呀,多危险呐。”
潘阳拍拍张学兰的肩膀,宽慰道,“士云不小啦,她又懂事,没事的,你放宽心,孩子都大了,哪能成天栓在我们跟前看着。”
潘阳都这么说了,张学兰还能再嘀咕什么,少不得要给潘士云收拾东西,叮嘱她这个别忘带,那个别忘带了,末了,又从箱子里掏出五十块钱私房钱给潘士云,瞅了一眼潘士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