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诗人依旧穿着他那古旧的服饰,碧绿色的眸子中满是哀伤,说不清的感情在其中酝酿,看着教皇,如同在看一个犯了过错,撒泼打滚的顽皮孩子。棕色的礼帽上插着鸡毛,仍旧是异常的滑稽可笑。教皇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存在,过了不久,他浑身开始颤抖,四肢触地,朝吟游诗人爬去,如同最卑微的奴仆。“主啊!吾主啊!”教皇喜极而泣,他终于明白了,在这一刻,古老相传的那位吟游诗人的真实身份终于大白于天下。仅限于教皇一人的天下。他是如此想着,自己知道了,那么天下就都知道了,世界就都知道了。伊莱亚斯被西蒙制住,目光惊骇的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古老相传的吟游诗人,神也见过他,魔也见过他,在教廷的一本古老典籍中,上面写着他的故事。“【在东方的乌托邦,圣贤的故乡,诗人与先圣相见,他骑着青色的神牛,看上去老态龙钟。】”“【在辉煌的金树下,波斯象的故乡,诗人与佛陀相见,他穿着破旧的衣衫,神态温和。】”“【在广袤而荒芜的沙漠中,宽广的道路上,诗人与先知相见,他手里持有生锈的短剑,另一只手捧着安拉的真言,与诗人交谈。】”“【....................】”那本书记录着吟游诗人的神话,他从亘古走来,不生不灭,朝未来而去。眼前的一切让伊莱亚斯感到惶恐,为何古老相传的吟游诗人会是教廷供奉的真主?!上帝为虚假之物,其实为敌人;撒旦为虚假之物,原本为敌人。耶和华存在,上帝不存在;大红龙存在,撒旦不存在。汤姆口中咳血,西蒙的一击毫】的攻击绝不是闹着玩的,他浑身骨骼几乎都碎裂,每移动一次,就有一份巨大的痛楚弥漫开来。教皇匍匐在吟游诗人脚下,嚎啕大哭:“主啊!那些伪神窃取了您的荣光,篡夺了您的权柄,我等的努力付之一炬,如今连同您的圣山也被取走!”“我等是古老世界的看守者,亦是黑暗世界的镇压者,为了散播您的光辉,我们竭尽心力,呕心沥血!”他话语开始哽咽:“但是,上帝与撒旦太强大了.....我们让黑暗世界去作为前锋,结果全军覆没,但是我等达到了目的。”“上帝已与撒旦开战,他们纠缠着,古老世界蠢蠢欲动,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在最后动用雷霆一击!”“只要将他们消灭,您的荣光就可以再度传遍大地,世人尽数供奉于您,所有的异端都会被审判,被绑上火刑架烧死!”吟游诗人的双眸中,哀伤之色愈加浓重,教皇有些癫狂,他的泪水不断流淌,在说道高潮部分,甚至用嘴唇去亲吻吟游诗人的脚尖,如同最低贱的奴隶。“诶.......”吟游诗人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没有你口中的真神,上帝与撒旦不过是你的臆想,是你们擅自给他们加注的名称。”“我也不是你所供奉的真神,而且你的狂热让我感到恐惧,我的孩子。”教皇怔住,而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极其惊惶道:“为什么?您为什么要对我们感到恐惧?!我们只是为了传遍您的信仰而已啊!”吟游诗人摇头:“没有信仰,人类不需要你所言的那种信仰,那只是另一种精神的囚牢罢了,如果全部生灵都被你所教化,那将是我的灾难。”“您的灾难?”教皇不解,谦卑的询问:“主啊,为何您这样说?”“因为我即是大地。”吟游诗人开口:“你足下所踏的每一步,都是踏在我的身上。”“生灵被你所教化,让他们信仰我,信仰你所构建出的虚无的【主】,那会是我的灾难。不思进取,不事生产,只是一昧的祈祷,你们得不到我的任何回应。”“你的狂热让我惧怕,你的野心让我感到恐惧。你们妄图与上帝、撒旦进行博弈,殊不知他们反手就有毁灭你们的力量。我无知的,喜欢妄想的孩子们。”“你们没有权利让别人强制信仰你所信仰之物,这是歪门邪道,是需要被贬斥的。”“文明的进步才会让我感到喜悦,宗教本应是为了安抚心灵受到创伤者而成立的,而不是用作把其他生灵变成某个人,或者某个生灵,某个虚无的神的奴隶。”“只有思想被解放,生灵才能被解放。远古人族亦如是,你们后世人族更是如此。”“不需要传播荣光,地球上的人类,现在是主导历史纪元的新主,在经历了大破坏之后,他们已经有意识的进行保护,修复,重新构建。虽然只是刚刚起步,但这却是希望的开始。”“你的作法只会让文明倒退,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的孩子。”“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我是对的,无论如何,我会看到最后,但你却看不到到最后。”吟游诗人长出一口气:“上帝是东方的那一位,撒旦则是星空中的另一位。他们相生相克,彼此之间有着纠缠因果,如果按照你说法,那应该还有另外三位你所谓的【伪神】。”“你没有见过神,所以只能去臆想,甚至臆想我。”“但我见过他们,所以我不需要臆想。”吟游诗人拉起小提琴,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古老的歌谣缓缓响起,这一次,似乎又是不同的曲子。“唱响...........星辰的赞歌......”吟游诗人的身影消失,只留下那些还未完全散去的音乐在殿堂之中回荡,证明刚刚的一切并不是幻觉。教皇浑身颤抖,头颅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双目瞪大,满是血丝。西蒙起身,神情呆滞,他颤颤巍巍的离开伊莱亚斯,失去了制约的圣骑士瞬间起身,一拳将浑浑噩噩的西蒙砸倒在地。汤姆被伊莱亚斯扛起,圣骑士看着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