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才说完,范霖已经和衣起了身,对还躺着的蔡氏道,“你快些起来,怕是有大事!我先出去看看,你安排好府里的人。”
望着急匆匆离去的范霖,蔡氏一边穿衣,一边派人先去通知几个儿子和华姐儿,“让他们起身后,都在各自院子里待着,不许出来。”
范霖去了门房,让人拿了小梯,亲自爬到了围墙上方,朝外看去。
不看还好,看了后,范霖差点惊得从梯子上掉下来,不过也差不多了,因为他腿软了,死死用手抓着梯子,生怕自己掉下来了。
外头是个什么情况,下面的人不晓得,也就不清楚为何老爷一直在上面,不肯下来。
范霖不敢出声,就那么趴在围墙上,足足守了一个时辰,等到外头的声音彻底散去了,才干哑着嗓子道,
“快,快把我弄下去。”
说完,立马就紧了嘴,再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下边的人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搬了梯子过来,手忙脚乱的将范霖从梯子上弄了下来。
只是虽然慌乱,可大伙却自发自觉的没有发出声音,连老爷都不敢大声呼气了,他们更是只敢当哑巴。
范霖是一路被架回正房的,在梯子上那么长时间,一动不动,他的双手双脚都快失去知觉了。
蔡氏见此,担心的不得了,“可怎么好,得请个大夫来看看才是,只是外头现在不安生,怕是没大夫肯来。”
范霖摇摇头,“哪里就那么娇弱了?端些热水,一会儿泡泡就没事了。我这都是小事,外头才是大事啊!”
说道最后,范霖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蔡氏最是了解范霖,见范霖的神情,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老爷,外头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有事吧?几个哥儿和华姐儿,我都让他们起身了,在各自房里待着呢。”
“先让他们睡吧,这事儿,他们管不了,我看了那么久,也没看的多明白,不过,明儿早朝,怕是要乱了。”
蔡氏闻言,立马就让人去传话了,只是心里也明白,外头那么喧嚣,这几个孩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高琳华让人熄了灯,坐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之前外边那么闹热,肯定是有大事发生,可是蔡氏那里什么都没说,喊两位嬷嬷去前院打听,两人却都是拒绝了。
高琳华拗不过,只好熄灯上床睡觉,可终究满脑子思绪,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高琳华连早饭都没吃过,便去了蔡氏那儿,竟然遇到了三位表哥。
不过想想也是,昨晚舅母没有给她递消息,那么三位表哥那里,肯定也没说什么。
大表哥也就罢了,下面两位表哥,可是真正的欢脱性子,那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凑上来瞧瞧?
高琳华忍住心中的好奇,先给蔡氏和几位表哥见了礼,这才开口问,“舅母,昨夜是怎么了?那么闹腾?”
蔡氏给了高琳华一记眼刀,“你们这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现在都给我闭嘴,吃了早饭再说。”
晓得这几个着急,可是一个都没有吃饭,蔡氏也是不满的。
尤其是华姐儿,那卢嬷嬷不是来调教的,怎就没有帮高琳华磨磨性子?下面的人倒是管的不错,可是最该她干的事情,却没有干好。
大表哥还好,晓得蔡氏不高兴,老老实实坐下来把饭吃了,但是剩下那两位表哥,可就没那耐性了,三两口一碗粥下肚,便眼巴巴的盯着蔡氏。
高琳华端着碗想笑,这两个呀,舅母没吃完之前,怎么可能说话?
等蔡氏慢慢吞吞将早饭吃饭了,那两位表哥已经等的人都快蔫了,简直是望穿秋水。
“昨儿个,老爷在围墙上看了半个时辰,说是西南方的难民,趁着夜深,跑到了这边,找了普通的富户人家抢劫。
后头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出动了,应当是死了不少人,具体情形,还等老爷回来,才晓得。”
蔡氏虽然面上淡定,可是说起这件事情来,还是心有余悸。
不为其他的,因为难民挑的几户人家,离他们家都不远,没有选中他们,当真是万幸。
“怎么会?我们昨日里才去了西南巷,虽然有逃难的人,可是并不多,大抵还是原本就停留在西南巷的穷人。他们怎么就可能来了这里闹事?”
范家居住的这一带,住的人家虽然算不得最显贵,可也不是平民区,那些人既然逃难来,显见都是想活命的,怎么就可能自己找死跑这里来?
西南巷那些难民虽然十分艰难,可京师繁华,总能找到点吃的,哪就真的能饿死了?不至于结成伙跑来抢东西。
想到这里,高琳华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既然不是活不下去了,难民跑来抢东西……那么……
高琳华看向蔡氏,只是蔡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那双生子还在兴高采烈的问蔡氏为什么,高琳华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让卢嬷嬷扶着回了房间。
这场难民抢劫是有人安排的,背后的人是谁,背后的人想做什么?虽然是难民,可是他难道就不想想,这些都是人命么?
“嬷嬷,你找人回去我们府里看看,是不是还太平。”
高琳华不放心的说道,她家离范家并不远,家里又没个主子,怕是很可能被作为目标的。
“小姐不用担心,既然没人过来禀告,想来是无事的。”秦嬷嬷安慰着。
只是高琳华并不能放心,得不到消息,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