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咯咯咯咯。”
“咿呀咿呀呦~”
“哇!!~”
憨憨的童声,此起彼伏的没什么韵律,但只要入耳就能让人不自觉的在嘴角浮起微笑,这是婴儿自带的纯净美好,这是让人想要拥抱守护的最初的美好。
可此刻,悠悠长长的回廊里,空空寥寥全无声息的回廊里,这样的低笑来回晃荡之间,却只能让吴君佐在心底升腾起漫漫寒意。
这样的孩子,有多少?
门后面,罪魁祸首在吗?
吴君佐艰难的抬起脚来,慢慢走近。
王玉兰贴着墙角,有些担忧的追随着吴君佐。
临到这里,她才觉出几分后怕和惊恐来,那个刀疤脸,会很厉害吗?
这样的不确定,在王玉兰扫视到吴君佐的右手时收敛了一些。
能让身为鬼魂的我感受到如此夸张的压制力,应该不会只样子威武吧!
嘎吱~
身前的木门再度敞开了一些,像是里面的主人做出的迎接姿态。
可是没有人,催动了气魄的吴君佐感知着附近气体的流动,木门的后面,空空如也。
“小心点!”吴君佐叮嘱道。
“嗯!”王玉兰用力的点点头,眼看着他走了进去。
吴君佐只往里走了两步就停下了,他环视了一圈,“这里的布局,跟二院的产房一样的啊!”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医院工作人员的更衣室,旁边五米处,就是家属换鞋的地方,再往里看,干干净净的瓷砖紧挨着,分裂到了清洗室、休息室等只一个轮廓的模糊房间。
没听到王玉兰的声音,吴君佐边转头边问道:“进来了吗?”
头颈偏转了一百零八度,还没能完全看到身后的场景,吴君佐就感觉自己的下颌再下,颈部偏上的地方一阵寒凉。
“哇!~”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皱巴巴的,没来得及擦拭清爽的血迹填充着每一道或深或浅的沟壑,红蒙蒙的嘴巴一圈呲着不符合年纪的尖利牙齿。
这是一个婴儿,一个倒吊在门沿上,就等吴君佐转头的鬼婴!
吴君佐眸子猛地一缩,没防备之下的四目相对,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这鬼婴白亮的牙齿啃向了自己的脖子。
长不足一尺的婴童,本该安睡在恒温婴儿箱里笑眯眯的婴童,本该在家人乐呵呵的围观中缓慢而充实的长成的婴童。
此刻的它,这样的它,像是已经提前洞悉了成年人的模式,它的眼睛成熟的闪动着贪婪的光芒,它进击如扑食的恶狼。
吴君佐的腰腹部一沉,无法反抗的他选择了躲避。
他的腰际骨头像是全都散了碎了,整个上半身在千钧一发之际直接塌了,贴合到了大腿处。
他一分为二,一折为二,头碰脚、肩抱踝,全然是个柔术大成的杂耍师傅了。
中枢魄!可辅助执掌周身上下魂肉内外的中枢魄!
鬼婴愣了愣,它仍然悬在空中,头颅尴尬的斜向下垂着,该出现一截脖颈的唇齿之间,只一缕轻风摇摆。
吴君佐心脏猛力的一跳,他回过神来,红芒大盛的右手上扬如运行中的火车头,将他整个塌下去的上半身都拉拽了上来,再义无反顾的砸在了这鬼婴的脸上。
啪的一声轻响,这鬼婴瞪大了眸子在吴君佐拳爪之下停顿了半秒,并在下一秒崩碎成了一团朱砂粉末似的红烟。
“嗯?”吴君佐感受着拳面与它接触的空虚,惊疑出声。
“啊!”才进来的王玉兰正巧看到的就是鬼婴被吴君佐打散的场景,她捂着嘴惊呼了一声,“你把它杀了?!”
吴君佐收回拳头摇了摇头,“没有!”
“可是....”
“它不是真实的,只一点不甘的灵光罢了,真实的它应该已经死透了,或者说被已经被‘吃’了!”
“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抓紧救你的儿子吗?就在那里了!”吴君佐指了指更衣室往后的那几个房间,“快一点我们还有机会!”
话音刚落,视界就是一阵变换。
没有流淌的风一下子就成了母亲的子宫,墙边、桌上、床下,可见的每一处都出现了鬼婴。
不大的空间里,百十个姿态各异的灵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它们打闹着,以同伴的手脚和骨头为食。
它们嬉笑着,单纯的笑声从血口尖牙里迸了出来。
甚至还有跟刚刚门上吊着的鬼婴一样心思的存在,吴君佐随手一挥,这扑过来的两个小鬼就像油灯上的黑烟一样,散了个干净。
但火还在烧,灯还亮着,这燃烧过后必然的黑烟,还继续出产着。
吴君佐在拍散了五个小鬼之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的多鬼婴?同一空间里爆发性的死亡这么多孩子,阴差应该是会有所感应的啊!而且要是那刀疤脸吞食了这些怨气浓重的婴魂的话,这些残魂他是肯定要清理干净的啊,这不就像犯了罪后自己报警了嘛!”
“因为老子要赶时间!”
吴君佐霍然抬头,王玉兰在他抬头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并不是吴君佐的声音。
啪啪!~
足脚跟瓷砖接触分离的声音。
啧啧!~
是汤汁充沛的肉块被咀嚼的声音。
清洗室那边走出来了半截身子,有脚有腿有手独独没有头,它的手金光闪闪如纯金锻造,这金手臂攥着一个婴童,正来来回回的耸动着。
每一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