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之威,竟至如斯!
“咳咳咳——”
在和尚岛中炮台那尊220口径的克虏伯大炮旁边,趴在地上的黄建兴,被那黄色的浓烟刺激得直咳嗽,眼泪直流。
他惊惧的站起来查看炮台情形,还好只是一尊120的旧式退架炮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其余的火炮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
不过日军舰队的这一轮齐射,炮营至少有十人中弹身亡,几个中弹的伤兵,在雪地上满身鲜血的嘶嚎着。
听得就让人发瘆。
其中有一个士兵,身上然起了火苗,正在雪地上翻滚着连声惨叫,他身边的几个士兵正在用雪往他身上盖去。
“各炮位迅速报告伤亡情形,对伤员进行施救,其余的给我发炮还击!”
听到黄建兴的大吼,其余各炮台的士兵们,都咳嗽着一脸惊惧的站起来,跑到自己的跑位前瞄准开炮。
“轰——”
“轰——”
在依然没有消散的毒浓烟里,和尚岛中炮台顿时火炮齐鸣,砸向大连湾内那些缓缓游弋着的东洋舰队。
“麻痹,这么狠;这只是一个齐射啊!”
老龙岛炮台上面,毛超和程漠义看着对面犹如鬼域的和尚岛中炮台,不禁瞠目结舌。
程漠义大吼着叫着:“各炮位,立即开炮射击,瞄准射击!”
“呦西,干的大大地好!这一次齐射,就是要打醒这些愚昧的中国人,让他们知道帝国海军的威力,任何可笑的抵抗都是螂臂挡车;”
伊东佑亨举着望远镜,观察这一次齐射的效果:“命令各舰,自由攻击!”
“轰——”
这时候,从老龙岛,和尚岛炮台还击的炮弹,在日舰群间纷纷炸响。
一枚120口径的实心炮弹,击中岩岛号的侧舷甲板,直接把一门47速射炮砸成一堆废铁。
而浪速,秋津洲,两舰也被炮火击中,在船体上砸出两个大洞。
“轰——”
站在桥立号舰桥上的伊东佑亨的身体一晃悠,桥立号那口专门为对付定远级战舰定制的320加纳主炮,轰然怒响。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这艘4278吨级的铁甲巡洋舰,舰身猛地一震,在海水中侧向平移近半米。
“咻——”
这枚炮弹在和尚岛西炮台边沿轰爆,地动山摇间,腾起了巨大的火焰。
“呦西,帝国舰队开始攻击清军海湾炮台了;哈哈,要不了两个时辰,这些清猪就会屁滚尿流的狼狈逃窜!”
听到炮击,金州东线的日军陆军纷纷欢喜得大嚷大叫,山地元治也从烧着炭火的暖融融的地主家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望着西方一脸的笑容:
“等待帝国海军掌控了大连湾,就直接从背后把金州城砸成废墟,看这些清猪还怎么守?”
何长缨来到和尚岛的时候,日军舰队已经改变了策略,集中火力轰击和尚岛的三个炮台。
凶猛的炮火,使得何长缨不得不停在半岛驿道的一处山坡下暂停行进。
即使离着最近的东炮台还有三里的距离,那飘散过来的烟雾,还是刺激得众人嗓子剧烈的咳嗽。
何长缨在记忆里记得,甲午文献上面说下濑火药产生的烟雾,有着轻微的毒性,会让士兵嗓子眼睛红肿。
不过何长缨也只是知道,至于怎么解决,他甚至比不上野战医院的左尚青他们更专业。
“传令回去,让左尚青带两组战地医生过来,和尚岛,老龙岛各放一组。”
何长缨命令小六子派人传令,之前抗倭军在大连湾也放有一组战地医生,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形,明显不够用。
“总指挥,日军这么射击,炸完了,炮台上还有活人么?”
虽然小六子跟了何长缨这么久,也见过了不少的血腥,可是日军如此凶悍的炮火,还是把他吓得脸孔发白。
“这么猛烈的炮火,他们不会在炮台上等着挨炸,会躲进掩体,等日军炮火稀缓下来,就会回到炮位还击。”
黄博杰在和尚岛炮台呆了一段时间,比较了解清军海防炮手的防守方式:“只要炮台有火炮,只要水泥混泥土浇筑的掩体安然,这场海防炮战就不会轻易结束。”
这时候,后面的雪地道路上跑过来一队士兵,穿着清军的大红军袄,中间夹杂着数名穿着帅气的西式军服,披着羊毛军大衣的军官。
这群士兵看到在山壁下躲炮火的何长缨和警卫队士兵,都是一愣,然后就认出了何长缨。
“报告总指挥,一营三连连长项少龙向您报道。”
一个身材颀长的军官激动的跑上前来,举手敬礼。
项少龙?
何长缨感觉时空有些错乱,对于这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
秦始皇嬴政的干爹啊!
何长缨收拾起不合时宜的杂念,对着项少龙回了一个军礼问道:“你是武备学堂的毕业生?”
除非见多了西洋教官的敬礼姿势,不然只凭着江自康营的那些老兵,行不出如此干脆流畅的军礼。
“属下是辛卯年炮科毕业。”
项少龙笔直立正的大声回答,作为一个受到西式训练的军官,痴迷于《呐喊》这本书的少壮知识军人,他显然更接受抗倭军的环境,尽力的淡化他们连队本质上还是属于仁字军编制的色彩。
“嗯,国家现在正是需要你们这样有热血,有担当的男儿,我为你们而自豪!先在这里暂休,等待日军舰队炮火平缓以后,再上阵地。”
“跟随大人为国杀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