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可是盛情无以回报,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侯爷莫要推辞。”薛如玉说着,拿起放置在脚边的小盒子,双手恭敬呈递给了欧阳春。
欧阳春接过,当着薛如玉的面,缓缓打开,当看到那小盒子里的那本手写的册子时,欧阳春瞳孔一缩,随即合上盒子,看向薛如玉,“此份心意太过于贵重了。”
“比起欧阳家相助于我薛家,此礼当不得贵重二字。”说罢,欧阳春伸展双臂,双手交叠,额头抵在交叠的双手上,弯腰,额头抵在交叠的双手上,碰地。
薛暖暖听得娘亲此话,看不见,可也凭着对娘亲行为的直觉,认真的也做了这个稽首礼。
欧阳春看着这做着同样动作的母女二人,心头复杂。
此前,他急匆匆赶来,拦下了欲见薛如玉的蠢儿子欧阳禹,本着对薛如玉存着的芥蒂心理,便有了之前刁难的冷淡的沏茶的行为,本想着以薛如玉的高傲和暴脾气,肯定会有什么失礼的行为,可没想到,薛如玉沉住气了,那个小女娃更加让他高看一等。
他本来就有些后悔之前的刁难了,本来就是薛如玉无辜,自家蠢儿子欧阳禹对薛如玉情根深种的事,也就几个人知道而已,薛如玉从头到尾连和自家儿子见面都没有!
而现在,看着小盒子,看着眼前做出稽首礼的两人,欧阳春心头暗叹,输了!到底还是他输给了老薛头!
欧阳春长长叹气,“起来吧。无需如此。”
薛如玉慢慢的起身,看着欧阳春,笑道,“多谢侯爷。”
欧阳春将小盒子递给薛如玉,“此礼老朽不能收,若是收了,将来遇见你父亲,我有何脸面见你父亲?”
薛如玉微微凝眉,随后舒展开来,又将小盒子双手呈递给欧阳春,“侯爷多虑了,此番对薛家的相助之情绝不止这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侯爷不要嫌弃,收下为好。”
欧阳春摇头,一边语气严厉的说着,“侄女再说这些话,可就是要和我欧阳家见外了。”说罢,欧阳春解下腰间的玉佩放进小盒子里,将小盒子往薛暖暖的方向推了推,“这是给小娃娃的见面礼,你可不许拒绝。”言毕,又对薛暖暖和蔼说着,“小娃娃,爷爷给你的这点小礼物,可不能拒绝哦。”
薛暖暖歪头看向薛如玉的方向,薛如玉心底颦眉,面上犹豫了一下,抬手摸摸薛暖暖的头,柔声说着,“即使如此,暖暖儿就收下吧。”
薛暖暖乖巧点头,随即看向欧阳春的方向,乖巧的做了一次稽首礼,“暖暖谢过侯爷。”
“叫我欧阳爷爷就好。我和你外公当年啊,可是一起打过猎,爬过墙的……”
突然,薛如玉轻咳一声。
欧阳春有些讪讪然,哎呀,差点就说破了嘴!
薛暖暖乖巧困惑的看向欧阳春的方向,咦,怎的不说了?
薛如玉微微扬起笑容,欧阳春说破了嘴,说出了当年和爹爹的囧事,她心底的那点戒备,那点紧张,才真正的舒缓放松了下来。
突然间就想起了,幼年时期,见到欧阳春和爹爹在花园里喝酒聊天,哈哈大笑的场景。
欧阳春看着薛如玉,长长的叹了口气,“侄女莫要怨怪我,欧阳家家大业大,有些事不比寻常百姓家,更是难以处置。”
薛如玉慢慢摇头,柔声恭谨的说着,“玉儿不敢,伯父能够在远在千里外相助于我薛家,已是难得。不敢怨怪。”说罢,薛如玉将袖子里的信拿出,双手呈递给欧阳春,“爹爹临行前交代于我,若是伯父没有收了那盒子,就把此信亲自交于伯父。”
欧阳春听了,哼唧一声,“你爹还是这般狡诈多怪!”
薛如玉掩嘴一笑。
欧阳春没有拆信,只是唤来了外头服侍的仆从,对薛如玉说道,“你带着小娃娃远道而来,也是辛苦。快些去歇息吧。”
薛如玉恭敬行礼,随后抱起薛暖暖,薛暖暖在薛如玉怀里依然认真的朝着欧阳春做礼,让欧阳春忍不住一笑。
待薛如玉抱着薛暖暖回了客居的院落,进了厢房,薛如玉才真正的吁出一口气,薛暖暖仰头看着薛如玉,“娘亲?”
“暖暖儿今天真厉害!”薛如玉柔声说着,安抚的拍了拍薛暖暖,“欧阳爷爷很喜欢小暖暖哦。”
薛暖暖认真的问着,“暖暖有没有帮到娘亲呢?”
薛如玉神色一柔,心头熨帖,“有,当然有。”
薛暖暖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她才不需要外人喜欢呢,娘亲和哥哥,外公舅舅喜欢自己那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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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了。
薛春昭趴在书桌上,正在写着大字,但一双修长的大手伸了出来,抽走了他手里的毛笔。
薛春昭一愣,随即仰头看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老师。
“老师……”
“阿宝儿不听话。不是说过,入夜后不许读书写字吗?”沈深不悦,他此前反复叮嘱,不可过度劳累,阿宝儿现在才七岁,本来就体弱,若是过度疲累,身体如何调养得好?
在梅林里他盯着尚且如此,若是独自在山庄里,岂不是会熬夜到天明?
薛春昭呐呐的说着,“可是,今天的五篇大字还没有写完……”
“明日再写。”沈深说着,直接抱起薛春昭,走了出去。
薛春昭有些微懵,这阵子他总是被沈深抱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