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灵珑带着红豆和雪儿在院子里消食,便听冰儿讲起灵翰霆要外派唐县的事儿。她凝眉思索,弃了红豆和雪儿,朝墨轩苑而去。
福管家守在崧蓝阁外,见灵珑缓步过来,忙躬身行礼道,“老奴见过小姐。”
灵珑忙云手虚扶道,“福伯,无须如此多礼。父亲可在屋内?”
福管家点头道,“回小姐,老爷确实在屋里,只不过工部尚书李大人前来拜会,小姐怕要略等等。”
灵珑微微点头,隐约听见说话声朝门扉而来,连忙提气飞到了屋檐上。
工部尚书朝着灵翰霆躬身行礼道,“丞相大人,下官自知御下不严,但凭将功补过,以宽圣颜啊。”
灵翰霆双手背在身后,朝着工部尚书微微颔首道,“李尚书不必如此,老夫明日定会向皇上谏言。”
李尚书拱手道,“如此,多谢丞相大人。下官告辞。”
灵翰霆点了点头,但见李尚书缓缓出了院子,不由轻挑眉梢道,“珑儿,还不下来?”
灵珑旋身落在灵翰霆身前,嬉皮笑脸道,“父亲,您的直觉真真是极灵敏的。”
灵翰霆颔首问道,“珑儿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事儿?”
灵珑悄悄揽上灵翰霆的手臂,仰着小脸道,“父亲,珑儿想找人对弈了,父亲大人可得闲?”
灵翰霆未曾言语,衣袖轻甩背后,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灵珑失笑,蹦蹦哒哒地跟着灵翰霆进了里屋。
灵翰霆的屋子简约且严谨,除了一副青松明月画,一整套梨木雕花座椅,旁的物件再再是没有的。
灵珑停在山水画前观赏片刻,但见灵翰霆摆好了棋局,连忙拣着对面的椅子坐下,捏了粒白子笑问道,“父亲,咱们换种玩法可好?”
灵翰霆挑眉道,“可是要玩残局?”
灵珑摇摇头,将黑子、白子全部倾倒在棋盘上,却选了黑子、白子各十粒放进同一个棋盒内,递给灵翰霆道,“父亲,这是您的棋子。黑子代表您,白子代表珑儿,珑儿想看看是父亲厉害,还是珑儿厉害。”
灵翰霆接过棋盒微笑道,“倒是新鲜,如此,父亲便来试一试珑儿的斤两吧。”
灵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为自个儿选了黑白棋子各十粒,笑意盈盈地看着灵翰霆。
灵翰霆微敛衣袖,朝着灵珑微微云手道,“珑儿,你先请。”
灵珑收敛心神,略微思索片刻,在天玄处轻轻落下了一粒黑子。
灵翰霆见灵珑第一手便下了黑子,便知她心内早已将“金角银边草腹”之术谋划得极成熟,索性随着她的意思在右纵线下三位落下了一粒白子。
灵珑轻咬下唇,略微迟疑片刻,捏了粒黑子放在了天玄区下首。
灵翰霆赞赏地点点头,捏了粒白子放在了左纵线的最顶端。
父女二人你来我往,连福管家端了茶水进来也未曾理会。奈何棋子到底有限,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棋盒里的棋子便见了底。
灵珑将无气之子提出盘外,但见棋盘上黑子白子的数量竟是完全相同的,不由拍手笑道,“父亲,珑儿的斤两如何?”
灵翰霆颔首道,“唔,与父亲倒是半斤对八两。不过珑儿年幼,如此说来,倒是父亲输了。”
灵珑缓缓摇头道,“父亲,输赢并不重要,只是白子黑子虽不属于自个儿,到底也可以用来牵制别人的!”
灵翰霆但见灵珑意有所指,忍不住摇头失笑道,“珑儿可是担心为父?”
灵珑收敛了笑容,朝着灵翰霆微微屈膝道,“父亲,此去唐县,定要好好保重才好。”
灵翰霆将灵珑扶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臂道,“珑儿,父亲心里有数。父亲走后,府里诸事你要多留神,你娘亲喜静,莫要让旁人扰了你娘亲的清净。”
灵珑重重点头,却听福管家禀报墨世钧求见,便连忙与灵翰霆告辞离去。
次日,灵翰霆早朝回来,收拾行装后,即可奔赴武城郡。同行的官员除了工部尚书、刑部侍郎,还有特意要求出门历练的墨世钧。
灵珑见到墨世钧,惊讶之余,却略微宽了宽心神。她目送丞相府的轿撵离去,敛裙回身之际,却见古灵儿站在大门内远远凝望。
灵珑快步上前,握住古灵儿微凉的双手安抚道,“娘亲,您别担心,有表哥在,有孟公子在,父亲定会平安回来的。”
古灵儿颔首,捏了捏灵珑的小手道,“珑儿,回吧,娘亲要去念早课了。”
灵珑看着古灵儿的背影叹口气,娘亲今日的早课怕会念得更虔诚些。她想了想,索性跟紧古灵儿的脚步,一起去静心阁的小佛堂诵念经文。
灵珑陪古灵儿用完斋菜出来,却见灵华非衣着华贵地从外面回来。她本懒怠理会,只微微颔首,便欲擦身而过。
岂料灵华非却颇为fēng_liú地摸着下巴,邪狞地笑道,“妹妹到底比大姐姐姿容出色”,说罢甩了甩衣袖,脚步匆忙地离去。
灵珑顿觉莫名其妙,但见灵华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由撇撇嘴,踏着薄薄的落雪渐渐远去。
灵华非并未走远,只待灵珑转身之际,便回到小路尽头遥遥地看着那袭莹白的身影,神情莫名。直至一双小手娇媚地揽上他的腰际,他才轻勾唇角将视线收回,却将那小手的主人拉进了怀里。
绯浓嘟嘟小嘴,揽着灵华非的腰身抱怨道,“少爷,您两日未归,可是忘了浓儿了?”
灵华非自得地笑着,捏着绯浓的下巴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