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艳阳高照,灵珑站在城墙上巴望,身边站着大腹便便的柳诗韵。
柳诗韵近日便要临盆,本该在府里安心待产,知晓军队今日凯旋,却非要跟着到城楼上迎接。
灵珑替柳诗韵拉扯着大氅,抬眉关切道,“柳姐姐,可有碍?”
柳诗韵温柔浅笑道,“无碍。今日倒乖巧得很。”
灵珑俯身轻抚着柳诗韵的肚皮轻笑道,“定北、定邦真懂事。不枉费姨娘疼你们一场。”
墨定北、墨定邦踢了踢柳诗韵的肚皮,喜得灵珑眉开眼笑。
灵珑隔着肚皮与小哥俩聊天,忽见一骑快马飞来,扬鞭亮声道,“苍玄将士凯旋归来,汝等避让。”
灵珑起身与柳诗韵并肩站立,但见烟尘滚滚,马蹄阵阵,一红一黑两匹骏马率先骠骑,正是身披盔甲的墨连渊和墨连玦。
柳诗韵欣喜得滑落一行清泪,摸着肚皮轻叹道,“定邦、定北,你们的父亲回来了。”
灵珑将身子探出城墙外,朝着墨连玦招手道,“墨连玦,我在这里。”
墨连玦抬眉轻笑,墨连渊却惊吓得晃了晃身子,虎目圆睁道,“胡闹,下去。”
柳诗韵委屈地瘪嘴,灵珑忙挡住柳诗韵,双手叉腰瞪着墨连渊。
墨连渊怒,一拳砸向墨连玦吼道,“老九,管好你媳妇儿。若是伤了我儿子,我就……我就……”
墨连玦挑眉道,“你便如何?”
墨连渊结巴道,“我就不让他们叫你叔叔。”
“谁稀罕!”墨连玦傲然,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墨连渊抬眸再看,到底不见了柳诗韵的身影,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随着墨连玦回宫复命去了。
灵珑抱着柳诗韵缓缓落在地上,扶着她的腰身问询道,“柳姐姐,身子可好?”
柳诗韵失笑道,“无碍的。哪里便如此脆弱了。”
灵珑撇嘴嘟囔道,“哼,明王爷只当姐姐是泥捏的,敢情除了他,旁人都不关照姐姐似的。赶明儿定北和定邦出来,倒要两个小家伙评评理才好。”
柳诗韵挑眉轻笑道,“妹妹放心,两个小的定然是偏向妹妹的。”
灵珑顿时莞尔,嬉皮笑脸道,“自然是。唔,姨姨做得小塑像不日就要得了,赶明儿给两个小家伙做纸镇用。”
苏艳洛挽着梅菲儿行来,闻言朗笑道,“据说那小像是纯金的,认识妹妹这些时日,便属这次最大方了。”
灵珑靠在柳诗韵肩头哼声道,“小嫂嫂莫要激我,不过是金银器物,改日你和表哥有了娃娃,表妹照例来一份儿便是,何苦拈酸吃醋地拿捏着。”
苏艳洛含羞噤了声,梅菲儿掩唇笑道,“方才请张医正把了一手脉象,妹妹且有的忙乱了。”
灵珑瞠目结舌,指了指苏艳洛,又指了指肚子。
梅菲儿微笑颔首,灵珑顿时欢喜道,“小嫂嫂,恭喜你。姨娘可知晓了?怎的放心让你出来?”
苏艳洛摇头轻笑道,“不过方才把的脉象,尚来不及说道。”
灵珑忙将苏艳洛安置在石凳上,看着两个孕妇傻乎乎地乐呵,那样子,倒比自个儿怀孕还要欢喜。
苏艳洛向柳诗韵讨教该仔细之处,灵珑倒挽着梅菲儿坐到了近旁。
此次凯旋,大部队返回京都,萧山和杨致远却接下了留守的任务。萧山是墨连渊最得力的下属,边防交给萧山,京都基本上算是高枕无忧了。至于留下杨致远,恐怕是为了预防朝中生变时,用来钳制威远将军的砝码。
梅菲儿笑意浅淡,弹了弹灵珑的额头道,“休要胡思乱想。”
灵珑捂着额头嗫嚅道,“梅姐姐可忧心?”
梅菲儿摇头道,“珑儿,到了姐姐这般的年纪,不是不在意情爱,却早已失了那般轰轰烈烈的力气。有时候,只是一种念想罢了。”
灵珑疑惑道,“梅姐姐,我不懂。”
梅菲儿轻笑道,“便如你喜好作画,便如连画爱棋,不在乎得不得到,只是喜爱罢了。”
灵珑嘴唇翕动,到底没将杨致远的名字喊出来。既是念想,倒无所谓那人是谁了吧?
将士们凯旋,皇宫内少不得举办庆功宴。赶巧乾帝的生辰宴取消,倒将朝臣命妇一并请进了宫里庆贺。
柳诗韵一早便被墨连渊夺了去,倒似不想她再与灵珑混闹似的,离去前还恶狠狠地瞪了灵珑一眼。
灵珑气哄哄地抱着双臂,墨连玦遥遥指了指墨连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灵珑立时被逗笑了,本欲做个鬼脸戏弄墨连渊,但见太子回眸看过来,忙垂了眼眸,正襟危坐起来。
墨连玦不屑地瞟了眼太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次凯旋,墨连玦同闲散王爷比较起来,地位自然不同。
官员们少不得逢迎两句,墨连玦却朝着灵翰霆深深鞠躬道,“改日倒要向灵相讨教。”
灵翰霆含笑拱手道,“靖王爷客气,老夫闲赋在家,王爷若得空,不妨陪着老夫下一局。”
墨连玦恭敬应声道,“是。但请相爷赐教。”
墨连玦端着酒杯回座,墨世钧狡黠地眨巴着眼睛,旁的官员也不免猜忌着靖王府同丞相府的关系。
太子危险地眯眼,路嫣然在旁边冷笑,他瞥了一眼,倒将视线转向了灵珑。
灵珑豁然抬眸,太子忙微笑颔首,朝着灵珑举了举酒杯。
灵珑点头示意,杯子里的酒水却分毫未动,她家靖王爷不准她饮烈酒,晚些时候倒要去靖王府饮些梅子酒才是。
灵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