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夜里,墨连竹曾夜访丞相府,承诺若有朝一日登基为帝,定要许灵珑皇后之位。灵翰霆言辞拒绝,岂知今日便迎来了嘉木赤勒的到访。
灵翰霆曾因私通敌国被乾帝打入天牢,后来虽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出来,然嘉木赤勒偷偷潜入京都,不拜会庆亲王,不呈报礼官,却独独撵上了丞相府,通敌卖国之事,只怕又要被翻检出来了。
灵珑微微凝眉,墨连玦捏着她的包子脸轻笑,“岳父大人为官多年,岂是墨连竹想算计便能算计的。乖,且回府去,莫让岳父岳母等太久。”
灵珑拍掉墨连玦的大掌,撇嘴不满道,“哼,现如今,竟学会隐瞒我了。”
墨连玦忍不住失笑,“你呀,惯会编排我。”
灵珑得意扬眉,豁然掀开被角,激得墨连玦险些又要扑上去。
灵珑魅惑地轻笑,取了衣裙缓慢穿戴着,先是兜儿,再是里衣。那雪白的肌肤,娇媚的神色,看得墨连玦心痒难耐。
墨连玦下意识地伸出大掌,灵珑身子轻旋,那月白色衣裙便将诱人的身段整个包裹了起来。
墨连玦顿觉可惜,灵珑捂着腹部咯咯直笑,推开窗户,飞身离去。
嘉木赤勒拜访丞相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府各院都在猜忌,员外府却巴巴遣了孙二少陪着灵紫凝回娘家。
灵珑甫一进门,便见灵紫凝引着孙二少不急不缓地走着,身旁自有小丫鬟端着礼物随行。想必这条路,定要走上好一会子。
灵珑掩唇轻笑,本欲抄小路回璃园,孙二少却朗声招呼道,“妹妹,原来你也在府里啊!”
灵珑回身颔首,灵紫凝却不阴不阳道,“夫君有所不知,妹妹在府里好一阵子了,说是住对月,谁知道是不是失宠了。”
灵紫凝话音刚落,忽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跌落面纱不说,那面纱还飘飘摇摇地落在灵珑脚下。
灵珑挑眉轻叹道,“不年不节的,大姐姐这般大的礼数,倒叫本王妃受宠若惊了。”
灵紫凝掩着唇角恼羞成怒,“贱人,是不是你做了手脚?怎么,被我说着了吧,一个乡下丫头,不过是月老瞎了眼,凭白让你捡了便宜。想要得宠,我呸,凭你也配。”
灵珑瞬间沉了脸色,孙二少忙扯着灵紫凝怪责道,“少说两句,你是大家小姐还是泼妇啊!”
孙二少自觉丢脸,灵紫凝却误会他偏向灵珑,索性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贱人骑到我头上,你做夫君的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小贱人,招蜂引蝶……”
“啪啪”两声,灵紫凝的骂声戛然而止。
途经的奴仆探头探脑,但见灵紫凝的嘴巴里含着一大一小两颗石头。
大的,自然是灵珑踢的,至于小的……
灵珑看向影墙后,身着褐色短打衣衫的颜鹤冷着脸子过来,朝着灵珑躬身拱手道,“王妃,可要拔了她的舌头?”
灵珑但笑不语,孙二少忙躬身求饶道,“妹妹,本是同根生,万望手下留情才好。”
灵珑居高临下地盯着灵紫凝,灵紫凝虽有些害怕,却强撑着不肯求饶。石头依然含在嘴里,这会子,竟有些不敢妄动了。
灵珑讥讽地勾了勾唇角,“颜鹤,欺辱王妃者,该如何责罚?”
颜鹤冷凝道,“轻者,赏一百大板;重者,拔了舌头,丢到后山喂野兽。灵紫凝三番两次侮辱王妃,王妃虽宽厚,到底要为靖王府树立威望,依奴才看,既是王妃庶姐,给个痛快倒也罢了。”
给个痛快?这是要她的命吗?
“不,你敢!”灵紫凝吐出带血的石块,颤抖地摇头。
芳儿怀孕,灵紫凝心情欠佳。她不过想借着欺辱灵珑,发发郁结之气,未曾料想,向来懒怠理会的灵珑,竟真的要拿捏她的错处。
灵紫凝一时慌乱,求救似的看向孙二少,“夫君,救我。”
孙二少唬了一跳,灵紫凝虽不得他的心思,可若没了她,只怕他立时又要被打回原形了。想到此处,他只能满眼祈求地看向灵珑。
灵珑尚未言语,颜鹤便负手冷哼道,“不过是个没品没阶的工部行走,倒也敢污了王妃的耳朵不成?”
孙二少噎了一下,灵珑看着颜鹤那般有气魄,险些要拍手喝彩。可她既打定主意要惩戒,表面功夫当然要做足。
灵珑掩唇轻咳,孙二公子以为灵珑在警告他,立时便有些瑟缩。他这差事是杨振刚安排的,每月领取五十两银子的小差,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当然比不得。他暗恨当日有眼无珠,对着颜鹤那张冷峻的小脸,越发不敢出声了。
灵紫凝见孙二少那般窝囊,忍不住咬牙暗恨。可她忘了嘴上有伤,立时疼得龇牙咧嘴,竟滚落了两滴热泪。
灵珑挽上冰儿的手腕,摇头咋舌道,“可怜见的。好歹是姐妹,如今又受了伤,大姐姐道个歉,今日这事儿便算了了。”
灵紫凝握紧双拳挣扎着,孙二少急急打眼色,灵紫凝抬眸一瞪,转身便朝后跑。
灵珑手指轻弹,一黑一白掠过,灵紫凝重新跌回地上,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杨玉燕急慌慌地跑来,掩着帕子轻讽道,“吆,靖王妃好威风啊。跑到丞相府耍威风,靖王府的奴才果然不中用。来人,扶大小姐回去,这点子眼色都没有,凭白吃干饭了。”
灵珑含笑玉立,颜鹤沉声爆喝道,“谁敢动,今日这刑罚,一并受了。”
颜鹤年纪小,脾气却大。
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