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冰把房车、医疗车和公交车裹起来,到底还是太显眼了,若是她有个什么三场两短的,这些冰矗在冰天雪地里其实很容易被有心人凿开,用蓬松的雪把冰覆盖起来,在这冰天雪地里,也能起个拖延时间的作用。
到时候叶昱几个见她久未跟上,必定要回来找她,瞧着国道上原本停着房车的地方,挡着这么大个雪包,肯定要上前看一看究竟的。?
国道两边,积雪漂浮起来的同时,露出了埋伏在雪地里的那些抢手,个个都很显形的,保持着趴地射击的姿势。
看他们的表情,好似都还很懵懂一般,不知道给他们藏身之用的雪包,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然而还不等他们看清楚那些白色的雪去了哪里,身上的血就被苏酥给抽干了。
她将他们那滚烫的热血,全都撒在了白色的血上,看着那血还在冰天雪地里冒着白色的热气,苏酥便是朝着四周喊道:
“来啊,还有什么招数,来啊!”
“咔哒!”
一声,是枪的保险栓拉响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天地中,显得异常的突兀,苏酥那穿着天蓝色薄衫的身子,在风雪之中猛的转了个身,看着身后不远处,站在雪包之上的郝军,冷笑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果然是你。”
“我其实并没想对你怎么样。”郝军一脸悲愤的看着苏酥,手里举着一把手枪,看着苏酥怒道:“你杀了陈司雨,你用尽一切手段排挤我,这些我都不在乎,你只是一个女人,你不懂利用人才,我可以体谅你,但是苏酥,你为什么要侮辱我?为什么???”
就如同苏酥所预估的那样,郝军生来就是个愤青,看什么都不顺眼,全世界就只有他最有才华,所有冷落了他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他怀才不遇,他受人排挤,他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被苏酥弄死了,而苏酥弄死陈司雨的理由,很可能就是为了打压他的上进。
对这样的指控,苏酥突然觉得很是想笑,她挑了挑眉梢,没有第一时间杀了郝军,而是略等了等,等着郝军将他内心的悲愤抒发完,才是说道:
“你说我侮辱你啊?你有什么值得我侮辱的?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
这话当然气得郝军半死,什么叫陈述事实?陈述事实的意思,就是苏酥本来就认为他就是一个不堪大用的人吗?
原本以为郝军会当场暴走,可是苏酥料错了,郝军却像是冷静了下来一般,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犹豫不决,转为了一种坚定,他深吸了口气,对苏酥说道:
“其实我站在这里,本来想告诉你一件事,让你免于今后那悲惨的命运,但
是既然你如此轻视我,倒也好,苏酥,在你即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前,我就想问你一句话,司雨,她死的时候,可还好?你把她葬在了哪里?等你死后,我要去找她。”
“你这话说得好笃定啊。”苏酥看着郝军,白色的雪轻飘飘的落在两人之间,
她的口吻略讥讽,但还是对郝军说道:“看你要死了,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她是自杀的,死在她做梦都想回去的春城,感觉还不错,我让人把她火化了,没埋在哪儿,骨灰就洒在了春城里。”
“你!!!”郝军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苏酥的枪都在发着抖,“你居然全尸都不给她留一个!”
突然,郝军转身,抓着他手里的枪,朝着国道边上的山坡上跑,山坡上的雪,已经被苏酥全堆到了国道上,没有了积雪的阻碍,郝军跑得很快。
身后的苏酥快走两步,踩着积雪身轻如燕,白色的雪地上撒着红色的热血,她翩若惊鸿,就像在雪地里飞行一般,朝着身体笨拙的郝军飞奔了过去。
前方十米远的郝军,猛然大叫了一声,昂天大吼道:“司雨,司雨,我来找你了!”道不尽的悲愤,说不出的痴情。
话音刚落,郝军猛然吐出了一口红雪,那粘稠的血液喷在了前方的冻土之上,瞬间全身血液冷冻起来,郝军的身体直直往前一扑,趴在了地上。
而身后的苏酥,本来想要停止往前游走的脚步,却是突然感觉到脑仁儿一跳,就像是脑中有根指挥她身体行动的神经,突然断线了一样,她往前一个踉跄,摔倒在了白色的雪地之上。
冰冷的感觉,顿时宛若潮水一般,朝着从来都不怕冷的苏酥袭来,她匍匐在地,只听得头顶不远处,有一群人在活动的声音,其中有个男人笑得声音很是猖狂,大声道:
“就等着你靠近了,哈哈哈,我还以为郝军在关键时刻会掉链子,没想到这个郝军,最后还是选择出卖了苏酥啊,哈哈哈哈~~~”
没有人知道,郝军在春城往西城的这一路上,经历了些什么,他可能挣扎过,也可能犹豫过,当然也有想过要给苏酥机会,甚至他在最后这个关键时刻,还打算将功赎罪,将这附近有埋伏的事情,一一告知给苏酥听的。
可是正如苏母所说,苏酥这个人什么都好,坏就坏在她那张嘴上,愤世嫉俗的郝军,到最后都没能受得了苏酥的那张嘴,他还是决定,将苏酥引往陈玄武的方向,将苏酥出卖给了陈玄武。
伏在地上,整张脸埋在雪地里的苏酥,用尽了全身的能量,抵抗着朝她脑中袭来的疼痛,她的十指,紧紧的抓着地上的白雪,却是听见陈玄武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邪邪的笑着,
“还想抵抗,苏酥啊苏酥,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却原来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