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贼兵马只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土岗顶上突然冒出了大火,都惊喜交加的跳了起来,对着起火处指指点点,人人皆言杨将军神机妙算。
傅元和也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他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为什么还不如一个武夫智商高?
杨相挺身立在人前,哈哈大笑到:“果不出我所料!”
“兄弟们,跟我杀上岗去!”他回身大吼一声,带人冲上了土岗。
到了岗上一看,四处都是没头苍蝇般乱窜的村民,却不见山贼和孔家人的踪影。
随手抓住一个探头探脑的村民打问情况,那村民哭嚎道:“老爷要造反,村里青壮全散了。天杀的山贼突然翻脸,把老爷一家人都杀了!”
傅元和听了,越发惊讶:“他们果真内讧了!”
“区区小贼,行止尽在我掌握之中!”杨相谦逊一笑,问那村民道:“山贼还在庄园里吗?”
“他们早跑了!”那村民指着后坡方向说道:“那不是,杀完人,又抢了些钱财就逃了。”
众人举目一瞧,只见两三里之外,有一行火把向南边去了。
“又被他们逃脱了!”杨相怒气冲冲的挥舞着拳头。
他瞅了那村民一眼,疑道:“别的村民都逃的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你怎么这么清楚庄园里的情况?”
那村民哭道:“小人就是孔家庄客,事发时躲在柴堆里逃过一劫,目睹了那伙贼人杀人的过程。等山贼走了,小人刚刚跑出来就碰到了军爷。”
“对了,小人还听到了几个贼首的对话,好像他们还有个什么东主,还有什么计划之类的……”
“你做的很好!”杨相打断他的话,对牛贲使了个眼色,说道:“带这人下去查问,把他听到的、见到的都仔细打问出来。”
“遵命!”牛贲和两个手下带着这个孔家庄客,到一旁林子里一刀宰了。
杨相看了看越逃越远的山贼,又看了看庄园里的烟火,左右为难了一会说道:“贼人已经逃远了,也不急在一时。还是先救火要紧。”
傅元和知道他关心孔家的钱财,笑笑道:“对,先扑灭火势再说。”
众人赶到孔家庄园外,见只烧着了门口的两见草房,并不会引燃院内屋舍。杨相见状也不着急,分了一伙乡勇去灭火,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候,只他和傅元和各带着十几个亲信一起进门。
一伙人刚一踏进大门,都大吃一惊,骇然变色。只见院子里血流成河,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近百具尸体,男女老少皆有,个个死状凄惨。
“呕!”傅元和见到仇人一家的尸体,满心的快`感顿时没了踪影,只剩下恐惧和恶心,一下子呕吐起来。
跟随他的傅家庄客也都捂住了嘴,个个脸色发青,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前方的尸体。
杨相一伙都是战场厮杀过的,死人见多了,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对山贼滥杀老弱妇孺不满,都在心中暗骂李忠一伙行事忒歹毒。
只有杨相被气的不轻。
他不相信李忠两个会做出这种事情,只可能是张宪揣掇、诱骗他们动手的。而之前他也仔细安顿过张宪,只许他杀孔太公和孔家两个儿子报仇,最多再杀些反抗的孔家庄客。没想到这个鸟人如此狠毒,竟然屠了孔家满门!
“老子看错人了,这厮原来是个无信无义的歹徒!”杨相怒火喧天,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得一刀砍了张宪!
他对杀人之事从不避忌,却不会虐杀弱小之人,看着眼前无辜之人的尸体,后悔莫及:“早知道这鸟人心狠手辣,还放任他来复仇。唉,归根结底是我造下的罪孽!”
杨相心中堵的慌,对傅元和说道:“麻烦员外收拾了这些尸体,好生安葬了,再找道士和尚做几日法事,超度他们的冤魂。”
傅元和也是心中害怕,为了将来能安心占有孔家的地盘,慌忙答应道:“我们两家虽然有些仇怨,但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他家遭了难,我为他们办点后事是应该的。”
说着便命身边的庄客去收拾尸体,杨相沉着脸和他在孔家四处查看。走到后院时,发现有十几辆大车已经套好了驴骡,上面满载着箱包,只有两辆车被抢光了,其他车上的东西都完好无损的放着。
杨相停下脚步,对傅元和说道:“看样子孔家已经把家财装好车了,正要走时,被山贼屠杀了。能装车的带走的东西,一定全是金银细软。”
傅元和是个明白人,不在意的笑道:“哈哈,正好方便杨指挥运输。”
杨相微笑道:“员外不过去瞧瞧?”
“瞧什么瞧?土地人口和房产又不可能搬到车上。”傅元和很是识相,潇洒的一撩头巾道:“我俩有言在先,这些东西都是杨指挥你的,尽管运走就是。”
“哈哈哈,傅员外真是信人君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杨相朝他一拱手,带着自己一伙人过去查看车上的东西。
“杨指挥请便。”傅元和干笑了一声,待杨相走开,急忙带着两个心腹转身进了孔家内室,翻箱倒柜的抄寻起来。
杨相一伙人把车上的东西查看了完毕,各人都回来汇报。有十车是粮食布匹之类生活物资,只有四车是银钱细软,大致估量了一下,最少也有十万贯。
“不错,总算没有白费心思。”杨相大喜,收获财富的喜悦冲淡了愧疚之心。
“只可惜有两车东西被山贼抢走了。”崔道成指着空车说道。
杨相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