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卉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拽开了遮挡的床帏。
苏锦溪则用手遮住眼不敢去看。心里反复想着遮掩过去的对策,同时不知骂了李轻尘几百遍。
突然……
“这么大只老鼠!”
随着跌坐在地的冬卉的叫嚷声,苏锦溪这才敢透过指缝朝底下看了看,在看到当真没有李轻尘的身影时,顿时腿一软,跌坐在冬卉的旁边。
冬卉见到,顾不上自己起身,赶忙歪着身子去扶苏锦溪,
“小姐别怕,它已经跑出去了!”说着,两个人搀扶着先后起身。
苏锦溪刚刚站稳,身旁弯腰拾扫帚的冬卉冷不丁又叫嚷起来。
“咦?这是什么!”
苏锦溪的心再次被抻了起来,赶忙朝底下再次望去。
只见冬卉半蹲着弯着腰,将半个人探到床底,一手拽住一个边,费力的将一个竹编的筐拉了出来。
定眼一看,竟是一大筐各异的水果。
见到里面的东西,再见苏锦溪错愕的眼神,冬卉顿时傻了半截,以为自己探得了小姐偷藏吃食的秘密。
想把箩筐推回去,又觉的不妥,只得紧抓着扫帚,胆颤的站在一边,不敢言语,密切观察着苏锦溪的反应。
苏锦溪立刻想到之前床面凸起的原因,简单扫了眼表面上的几种水果,见竟与翘楚先前说让她搭配安神香的水果相同,瞬时明白是何人所为,打量了下屋梁、床下,真是又无语又恼怒。
无语为的是李轻尘的幼稚行径,恼怒的则是她的闺房,在还有几名护卫守护的状态下,他竟然能反复的进出自如。
突然意识到身旁的冬卉,清了一下嗓子,故作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当是什么,原来是一只老鼠。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吧。”
心里暗暗琢磨起冬卉刚刚会出现的缘由。
难不成是想偷听什么?
不由再次与翘楚哥哥等几个护卫联系到一起。
人心难测,翘楚固然是好的,可与她亲近的人...心里默默盘算起自己身边尚可能用的人。顿时觉的自己近日用人的轻信的态度,太过冒险了。
冬卉拿不准苏锦溪对她的态度,一方想将上午自己听到的关于寄翠和三夫人的话告知她。
一方又怕她正为眼前怒着反触了霉头。
踟蹰的半天没有挪走多少步子。
“怎么了?”
见冬卉如此,立即止住心中所想,将注意重新放到她的身上。
冬卉抽动着嘴角,暂时未语,抬头见窗外无人,使劲咬了下嘴唇,心一横,跪在了苏锦溪面前。
“奴婢,奴婢意外听到了一事,实在不忍不告诉小姐。”
苏锦溪的心咯噔一下,脑中飞速回想着能和冬卉扯上关系的事件,仍旧一头雾水。
“你先起来。”
一弯腰,伸手示意她起身。
冬卉将手往裙子上使劲蹭了蹭,才放到了苏锦溪的手中,就着劲站起了身。
见她笑意可亲,私下吐了口气,暗觉自己赌对了。
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焦急的对苏锦溪说道。
“今个小姐未回来时,奴婢看到寄翠一直独自在堂屋伺候三夫人茶水。”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苏锦溪的脸色,见她紧紧的的瞅着自己,赶忙继续言道。
“奴婢那时刚好收整门前的绿植,竟听到她们合计谋算小姐的东西。说什么‘自家亲戚,即便不还了又能怎样。’之类的话。”
冬卉毕竟第一次告人私状,虽都是心里早就盘算好如何说的话,可到了嘴边仍旧是磕磕巴巴,使劲咽了口口水。
刚想再继续,猛然被苏锦溪眼中突显的厉色惊住,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大胆奴婢,竟然敢诬造事实,挑拨主子间的关系!”之后,一甩衣袖,满眼恨恨。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冬卉更加慌了神,不管不顾的抱住了苏锦溪的一只脚。
“小姐,奴婢真心实意对小姐,不敢有半句假话。想那寄翠原是大夫人的人,怎会对小姐真心?奴婢实在是担心小姐善良被欺啊!”
她早就听说了上次苏若兰等的‘一战’,笃定苏锦溪和她们不和,孤注一掷的将话全倒了出来。
苏锦溪一听,气愤更佳,使劲踢开寄翠抱着她的手。
“你居然还敢挑拨我与母亲的关系!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步走向门扇。
“我现在就叫秦欢,立刻将你赶了出去!”
虽愤懑不已,但声调一直不大,若不是离的近,根本不会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冬卉这时那里还会注意到这等细节,先苏锦溪一步,起身紧靠在门扇上。
“小姐就当奴婢什么也没说过,饶了奴婢这次吧。”
说着,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委屈,泪珠子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奴婢一家子还等着奴婢挣了月例养活,小姐念在奴婢一家子,千万饶了奴婢这一次!”
说到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起头来。
猛地想起翘楚,赶忙补充道。
“还有翘楚,小姐念在翘楚的份上,也一定要饶了奴婢啊!”
见苏锦溪面色未改,趴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眼瞅着就要大哭。
苏锦溪唯恐引来外面人注意,顺势止停了她。
“够了,仅此一次,别再让我听到有下次!”
“嗯嗯!”
冬卉将头磕的咚咚直响,唯恐引来苏锦溪不快,捂住嘴拼命不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