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天扬淡然一笑,唤道:“十郎,你去和这令狐少侠讨教几招。”“是,师父!”只见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应声而出,他相貌平凡身材单薄,神态淡漠,他随手拔出腰间单刀,大步便走到场中,与令狐重相隔十步。众人大为惊讶,看这少年的动作步伐气势,顶多不过是武者级初期实力,较之压制实力后的令狐重仍差了十万八千里,陆天扬为何会派这么一个弱小至极的弟子出场?难道是自问必输无疑,随便找个弟子来敷衍了事?令狐重好奇地望向陆天扬,问道:“陆天扬,你真派这少年来与我交手?”他一向不拘礼数,除了他师父岳潇外,见到任何人都是直呼其名。陆天扬朝他点点头,笑道:“是,听闻令狐大哥剑法极佳,本不该找这样只学过半个多月刀法的小徒弟与你交手,不过我想着让他长长见识,让他有个奋斗的目标,便让他上来向你讨教一二,还请令狐大哥手下留情。”令狐重听陆天扬居然称呼他为“令狐大哥”,顿时怔了怔,心中却不自觉地有些惊喜。他早听闻陆天扬的不少故事,心中对陆天扬颇为欣赏敬佩,只是碍于两派关系太差,才没私下交往,此时不由欣然点头道:“好,我让你徒弟长长见识。”他转过头见十郎单手持刀,倒有些气势,而且神色淡然,竟丝毫不怯场。令狐重大觉有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十郎警惕地盯着他,就像幼狼遇着猛虎,虽明知不敌却没退缩求饶之意。他握紧单刀,冷冷应道:“萧十郎!”令狐重拔剑出鞘,笑嘻嘻道:“好,你放心,我答应了你师父,只让你长长见识,不会伤着你。”那边的岳潇脸顿时拉长了,低声道:“令狐重,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快点收拾他。”令狐重对多数人的话都嗤之以鼻,唯独最怕师父,他为难地应了声:“是。”又转头对萧十郎道:“萧十郎,我要出手了。”十郎依然面不改色,他全身绷紧,如同蓄势待扑的狐狼,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手下留情,有机会我就打倒你!”令狐重自然不惧这区区武者级初期的少年,只是见他语言直率,为人正直,心中颇喜,他笑道:“好好,我等着你来打倒,你先进招吧!”十郎也不打话,脚步向前踏上两步,右手单刀一招“进步斩鬼”的绝招,向着令狐重急攻了过去。他这刀并不快,刀招刀劲在众多高手眼里更是不值一提,但他一刀劈出,竟隐约有种让人心寒的凌厉刀气,特别是看着他那双无所畏惧、无生死成败忧虑的眼眸,众人甚至不自觉地认为,假以时日,此子的成就必然不凡!令狐重首当其冲,这种感觉更是明显,他不由暗暗惊讶,陆天扬的一个才学了半个多月刀法的小徒弟,竟能有如此气势?他随手轻轻一挡,只使了半成力,便将十郎这全力一刀荡了开去。但出乎他的意料,十郎的刀刚刚被震开,立时便如蜻蜓点水般回旋飞回,疾劈令狐重的腰腹!这下的反应之迅捷,变招之奇妙,让在场不少使刀的高手都暗暗点头。令狐重也不禁叫了声:“好刀法!”两人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令狐重依然轻描淡写便避开了这刀。十郎两招都没击中目标,却没丝毫气馁,他目光沉静如水,手中单刀化为一道道寒芒,左劈右挑,上斩下削,将“诛邪刀法”的快准狠发挥得淋漓尽致,实难让人相信这孩子才练了半个月的刀法。令狐重满脸惊叹,任由十郎进攻,只是用最简单的剑招来防守,但就是如此简单的剑法,用的功力也不到一成,十郎始终连他的衣角都没击中。令狐重边防守还边道:“萧十郎,刚才你这刀斩快了,中间出现破绽,若是我随手一剑就能削下你手臂了!”“这刀不错,就是转折太急,失了圆润之意。”不知情者还以为他是在教导后辈练刀呢。岳潇的脸越来越黑,再没了悠闲喝茶的心思,他起身冷冷喝道:“令狐重,你在磨蹭什么?赶紧打倒侠客谷的弟子!”令狐重应了声,但依然不回招,任由十郎将全套刀法使完了,才叹道:“萧十郎,不出十年,天下间怕没多少人能胜你手中之刀!小心,我还招了!”他轻出一剑,便从十郎的刀法破绽中穿入,长剑撞在刀势力将尽未尽处,“哐!”十郎的单刀应声脱手。令狐重这招力度极轻,但剑招用劲巧妙,看得众人无不暗暗称赞。十郎呆在原地,神色微黯:“我输了。”又朝令狐重一抱拳:“多谢赐教,今日之恩,十郎记着。”他极珍惜地捡起单刀,轻轻摸了摸刀身,见没任何缺口,才放心地回刀入鞘。见十郎抚摸刀身时,一直冷漠的脸上竟流露出关切的神色,令狐重不由好奇道:“萧十郎,这刀不过是寻常铁刀,你为何这样珍惜它?”十郎已回到侠客谷的弟子中,他回头道:“从我练到起,它就一直陪着我,是我的生死搭档。”令狐重又怔了怔,伸手摸了摸腰间生锈的铁剑,脸上露出了欣然的笑意:“好,好!萧十郎,以后想练刀随时可以找我,我只要有空,一定奉陪!”陆天扬微微一笑,解下腰间酒葫芦,掷给令狐重:“多谢令狐兄指点我徒儿,敬你一壶酒!”令狐重想也不想便伸手接过,仰头便倒下大葫芦酒:“好酒!陆天扬你倒收了个好弟子,让人羡慕哪!”酒水顺着他的嘴角哗啦啦地流湿了他又皱又脏的衣襟,他却恍若不觉,那放荡形骸的样子让一些老成持重的长辈看得直摇头。难怪岳潇不立这大弟子为掌门候选,确实烂泥扶不上墙。有华山剑派的弟子上来轻轻拉拉令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