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多云,光秃秃的梧桐树下,铺着华丽地毯,地毯上更精贵的矮榻。
庄上弦何须躲着罗宝宁,就怕忍不住杀了她;提着锄头光脚带泥这么踩上地毯,坐在矮榻挨着月牙,好像是矮榻的荣耀,地毯在献媚。
马补飞奔而来,左手撑开活动矮几,右手放下一托盘,托盘上一大碗稀粥,一碟咸菜,一个碟子放着两个馍。
恬妡丫鬟端来一铜盆,盆里一条热毛巾。
庄上弦洗手、用毛巾擦干净,端起稀粥粗糙的陶碗,褐色带着斑,越看越脏。
咸向阳就是看不过去,才拒绝喝粥。庄上弦是男子,通常就比小姐粗糙。俞悦看着罗宝宁的脸,有她对比,还有什么是脏的?
庄上弦喝半碗粥,再拿起馍掰开,把咸菜夹中间,一个完美菜夹馍。
俞悦看他吃得香,都有点馋,让马补再端来一碗粥。
奶娃乱叫,他也饿了。小孩能吃的奶少,能抱的少,不是背着,就是满地爬。这样抱着奶娃表现也很棒,俞悦又给他喂半碗米汤,加两滴酒。
庄上弦看月牙,这么喜欢带娃,以后多生几个,带腻了他带。
罗宝宁、一伙,看着庄上弦吃,愣是没敢吭声。一个个老实的像犯错的孩子,等着上刑。
看着庄上弦的脚更是浑身发抖,多冷的天啊,这么残酷到底在惩罚谁?
罗宝宁、部分人明悟,这是经典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苦呢。
庄上弦放下碗筷,多少人心里咯噔一声。
俞悦也放下碗筷,看庄上弦吃了粥暖和了,问:“鞋子呢?”
庄上弦冷然应道:“挖破了。”
俞悦吓一跳,使劲盯着他脚:“没挖到脚吧?”
庄上弦随意嗯一声,又不是第一回干活,还能挖到自己脚,那太假了。
俞悦是关心则乱,看着他脚也挺冷:“可怜没娘的孩子。大冬天还要土里刨食儿。”
庄上弦冷然说道:“俗话说手脚勤快活到一百。不靠父母也饿不着。”
奶娃冲着他傻笑流口水,墨国公好威武,宝宝将来也做庄家军。
罗宝宁脸色难看的好像她娘死了,或者皇帝一块死了,以后没了靠山,自己这样子又不能接客,日子怎么过?
庄上弦星眸冷酷的盯着她,没说话但气势释放,罗宝宁、宫娥、内侍等愈发难过,几个护卫高手过来;庄上弦气势加强,四五个高手齐吐血。
罗宝宁脸上粉往下掉,临死前拼命喊:“庄上弦!叫卓大夫!”
庄上弦冷哼一声,罗宝宁再次昏倒。
太医费劲的将长公主弄醒,他自己差点昏倒。
罗宝宁病入膏肓,精神恍惚,看庄上弦好像是当年的庄夏收,伸手想摸他的脸。
虽然隔着远,还是成功把俞悦恶心到。这贱女人就是花样作死啊。
庄上弦身上气息又冷了几分,俞悦忙把奶娃还给他娘亲;回来挨着庄上弦,一块对付罗家贱女人。
太压抑了,除两个内侍,其他人都不敢靠近长公主三米内。
罗宝宁又吐出一口血,清醒三分,如今还是小命要紧;估计也不会看她一眼。罗宝宁很悲伤,一眼还没瞧见:“卓大夫呢?”
俞悦应道:“腌咸菜。”
罗宝宁盯着庄上弦,阴鸷发狠:“你要看着本公主死?”
庄上弦开口:“先交诊金十万两白银。”
罗宝宁气结。庄上弦和他爹一样,都能眼看着或巴不得她死,她就不死!
佟安安也没死,尖叫中气十足:“什么诊金要这么贵!这是讹诈!”
庄上弦生冷的应道:“寡人知道你们很贱,不给诊金就滚!”
主要攻击罗宝宁,佟安安被冷风刮一下,吓得也缩了脖子,越看庄上弦越害怕。
罗宝宁也怕了。怕死。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看了,就是治不好,她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今年是她本命年,越到年底越危险,她一直很怕死。
俞悦能理解,周家名门望族,偏偏是一大群怕死鬼。
但怎么办呢?又不想死,又不想出血,这是老天安排的。相比于罗之轩、罗之叆伤残,还是罗宝宁自己得病,报应更直接。
事实上,这和罗之轩、罗之叆很有关。罗宝宁之前就想给佟晚男生个儿子,后来两儿一女都残了,就更急着想生个健康的儿子,可惜天不遂人愿。
罗宝宁身心都受到煎熬和摧残,声音更凄凉像鬼哭:“我们是一家人。”
俞悦应道:“所以把银子拿来,让国公数数。记得多买几双鞋。”
罗宝宁恨:“没有。”
庄上弦应道:“我娘除了嫁妆,还有店铺十间、良田三十顷、药山五匹、果林八百亩。”
罗宝宁恨:“没有。”
庄上弦冷酷下令:“一刻钟内不滚,扔出去!”
气势泄露,离罗宝宁五米远都被放倒,佟安安飞起来又一头撞梧桐树。
罗宝宁被两个内侍护着,仨滚一块,被矮榻翻过来砸到。
女官聪明的跳起来尖叫:“庄上弦,你谋杀长公主!她是你继母,你这是弑母!长公主从小将你视如己出,你却如此丧心病狂!qín_shòu不如!”
俞悦朝青墨园外一声吼:“快来瞧快来看啦,东营长公主的女官长这样啦!长公主还没死,就急着陷害墨国公啦!难道长公主今儿就是故意来陷害墨国公?天呐!主公你死得好惨!你命好苦啊!继母这般处心积虑,就为了庄家财产!”
双鱼跟着号丧,一急变成青岩土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