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拿一包鱼糖,吃的有滋有味。
俞光义夸她呢,别管真话假话,说出去都是倍儿有面子。
俞光义总是这么会说话,死的能说成活的。政治家的嘴,和商人比起来是各有千秋。官场老油条,追名逐利,和商人又有什么不同?
周无瑕打官腔半天,其实和行刺有关的就一句,且是一句彻底否认。
俞悦看周侍郎说挺辛苦,等他说完喝口茶,她才摸摸胸口、就事论事:“刑部就这么办案?俞光义说不是就不是?俞光义没买凶,还有俞善行,还有俞则绅。说起来俞则绅和本公子也有些纠葛,李瑶儿那女人不想为男人和儿子报仇?贺梅琴那老女人没想为她儿子和孙子报仇?”
周无瑕傻了。好歹丞相说那么多好话,她不给点面子么?
俞悦为什么要给面子?这下雨天来围观的少了,外边依旧是不少人。
这离着有些距离,里边说话外边一般人听不清,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是能听见的。
伙计站青石台旁大声喊:“丞相说不是,难道我说的就不算?刺客亲*代,还说要残月公子一条胳膊。刺客怎么不说是长公主或别人?”
俞悦点头:“嫉妒本公子的人不少。”
外边有人起哄:“所以肯定是丞相府!否则这么简单一件事,丞相何必说一大堆废话!”
“做丞相就是废话多,说完正事也不用做了。”
“把丞相府的人抓起来一个个问,不就知道谁买凶行刺?”
“谁敢抓啊?刑部尚书敢吗?残月公子好在命大,大家都自求多福!”
今儿人不多但都挺犀利,一些明显偏向庄家或者和某些人不对付,一会儿将刑部该做的都说了,差点帮刑部做了。
周无瑕傻傻的想,大家快去帮他做吧,谢各位英雄好汉。
俞悦觉得,有谁起头这些人会做的,就像她现在就在挑头,所以对丞相府有意见的一块来使劲。她也不在乎谁利用她,她也是需要这些人造势推动。
当然偏向丞相府、维护俞家的大有人在,或者俞家谁自己安排的。但有时不在于多少人说你好,只要一人说不好,何况刺客证据确凿。
周无瑕申吟,青墨园还不把证据说清楚,随时准备拿出来坑人。
俞悦和俞光义还没玩够呢,再说老俞态度太敷衍,把人当傻子,好歹赔上几万两银子。咱是他亲孙女,他把陈家几乎整个吃下。这么多年没养过孙女,这笔债就必须讨。
周无瑕弱弱的说道:“我回去和尚书大人讲。”
俞悦点头,讲去吧,俞光义怎么都不可能轻易认账。
周无瑕现在只要保住自己手脚就好,不过接下来有点危险,他更小心的交代:“宝宁金铺,是被随会、卞民、应大谷、付长生等地痞砸的,并抢了里面东西;宝宁食府,是被窦骡、倪二狗、万发等暴民砸的,抢了里边食物。”
俞悦登时笑喷。太随心所欲了喂。
伙计、工地上灾民、糙汉子们都笑了,这就是朝廷啊,呵呵哒。
外边也一片笑声,有笑的疯的,好像过年放鞭炮,忒喜气。
周无瑕一脸伤感,好像他家谁生命垂危,这事儿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求放过。
俞悦看周帅大叔莫名喜感,忒搞笑了:“认真的?”
周无瑕浓眉大眼是低眉垂眼,对手指暗中祈求:“陛下有旨,必须严惩。不过那些暴民也是灾民,食物都被吃了,没能力赔偿。”
俞悦抹眼泪,笑坏了:“随便应付,墨国公无所谓,反正谁都能在他脸上踩两脚。朝廷这么随便,不觉得这丢的是朝廷的脸?刑部都这么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这天下还有谁来管?反正本公子是管不着。”
周无瑕傻傻的赔笑,呐他也管不着,是不是距离拉近不少?
俞悦说道:“还以为会把打砸的狗腿炮灰,或者推出一些炮灰顶罪。”
一糙汉子吐槽:“人家分明是报复,没来把青墨园砸了就好了。可惜青墨园没什么可砸的,后边茅房砸了也没成就感。”
外边有人附和:“逗你玩嘛,根本没将墨国公放在眼里。”
“至于王法,邯郸还有王法吗?”
“当然有,人家说的就是王法,尔等屁民都低着头撅起屁股,乖乖听着便是。”
大家又长一回见识,这代表皇帝的态度吧,皇帝就算不喜欢墨国公,需要自己脱了衣服玩么?太舍得本了。群魔乱舞,皇帝也走火入魔了。
俞悦看着周侍郎,想问问刺杀渧公子的美人,想想又算了。
周无瑕吓一跳,该说的他都说了,那还有一件事:“俞家三位小姐来了。”
俞悦问:“有事?”
周无瑕羞愧,残月公子态度这么好,他非要撞上去:“或许丞相有什么吩咐,我不清楚。墨国公若是没吩咐,我先告辞。”
俞悦挥手,滚吧。周家怕死鬼,只要不特地作死,暂时饶过他。
周无瑕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怕死有什么不好,活着才有资格怕死。庄上弦又怎么地,自有皇帝、丞相、很多人跟他斗,他厉害等他斗赢了再说。
刑部人全走了,天空又飘起雪,陆续又有人顶风冒雪来关注局势发展。
俞悦坐青石台没动,让曹漭扛一箱鞭炮,小孩没事放着玩。
穷人家小孩六七岁或者更小就得干活,但眼看要过年了,公子有赏下,大人不会没眼色的管。熊孩子有眼色,拿着鞭炮到门口放。
过了一阵,前边香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