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过后,就算钱家不死,也是过街老鼠,贴着死人的标签。
钱家背叛庄家,做了皇帝的狗,皇帝舍得杀吗?那不是打自己脸?
庄上弦说要钱家死,皇帝若是下手,是不是向庄家妥协?认输?皇帝能咽下这口气?
很多明白人聚集浴德院,周围人都在喊,谁要不喊会被当成异类,只能跟着喊,喊几声也觉得热血沸腾。
很多明白人,明白战败了,总得找个出气筒。
钱大想拿宁辰当替死鬼,还要坑庄上弦一把;显然把自己坑了,现在全天下都要求将钱大拖出来斩了发泄,已经是大势所趋。
“诛钱家九族!诛钱家九族!”
众人挥着火把越喊越顺口,越喊越声势浩大,气势磅礴,民心所向。
人心在这一刻凝聚,都向着青墨园那冷酷的战神,大家相信他,但战争毕竟残酷。有人必须负责,像丞相、皇太子都不是东西,现在只能先拿钱大开刀。
很多人明白,战败后朝廷应赶紧稳定民心、军心,却为了对付庄上弦、推波助澜。这也是自己作死吧?花样作死啊,果然很好笑。
“诛钱家九族!诛钱家九族!诛钱家九族!”
很多屁民不懂,更直接,抄家伙要去将钱家围了,像墨国公杀了再说。
青墨园内,皇太子穿着龙袍,耳朵快被吵聋了,胆战心惊浑身发抖好像龙袍租来已经欠半年租金,物主就在对面看着。
支渐一身戎装站在庄上弦跟前,气势其实蛮强,看着能过上十招。但他看着残月,看着外面一片杀气腾腾的目光,这样的人上战场焉能败?
这里就是一个战场,庄上弦就是一种精神,神之所在,万物臣服。
支渐也不得不服,虽然立场不同,但他能坦然面对。只是钱大的事儿,或宁辰的事儿。
庄上弦一脸冷酷与不在乎,他有实力不在乎,朝周围挥手。
老百姓一阵呐喊,喊声渐渐停下,大家看着战神更狂热,他就像夜里的星星,他就像明天的太阳,他是冷的,咱心里是火热的。
一个年轻人像喷火的龙冲到庄上弦跟前:“你杀我父亲!”
庄上弦冷然应道:“杀了。”
呼延公子是高手,竟差点被噎死,气的七窍生烟:“你庄家是功臣,我父亲也劳苦功高!何况皇太子驾到,你无人臣礼!晋王问一句,你公然杀他!你敢说没有贰心,你敢说没有通敌,你连丞相都杀!”
“聒噪。”庄上弦挥手,呼延公子飞了。
支渐使劲盯着,却在呼延公子飞向月亮后不见了,应该是奔月去了。
其他人寻了一阵,也没有任何发现,回过神对战神更敬畏。
很多人恨庄上弦。庄家功臣,就能杀晋王?藐视皇太子?这是不敬,该诛九族!
马文铨站出来。马家和呼延家关系一直不错,和皇太子关系复杂,皇后和太子妃都是马家的。马文铨是精英,这种时候得有所表现:“墨国公,能否解释一下,宁辰的事?”
“不能。”庄上弦挥手。
支渐及一拨高手赶紧拦,愣是没拦住,马文铨飞了。
马文铨运气好,一头飞进人工湖,嘭一声溅起五六米高浪花,好绚丽。
皇太子终于发飙,别以为他是病猫。
俞悦先声夺人:“请皇太子解释一下,殷商国攻下大梁城与你无关。”
皇太子小眼睛塌鼻梁,傻傻的问:“与寡人有何关系?”
俞悦看他这么配合,把话说好听点:“这说不准哦。没准殷商国嫉妒你天纵神武,对殷商国威胁很大,只能先下手,不惜一切代价、不顾后果。也可能丞相府李瑶儿勾引了殷商国男人,殷商国认为是奇耻大辱,强烈报复。总之这得你们自己解释,要坦白从宽。大不了把殷商国的男人都抢来送给李瑶儿。”
皇太子狂抽,还好没说他抢了殷商国的女人。
丞相属官、罗隐堂高手等几乎都死心,再不能问庄上弦这个。
外边好多人笑。莫须有嘛,谁不会呢?没准殷商国觉得皇太子蠢,生出女儿是傻子,罗宋国快完了,与其便宜项楚国,还不如归殷商国。
所以,渧公子到底是和项楚国好,还是和殷商国好?项楚国停战,罗宋国就要全落入殷商国口袋了。事情总是这么变化莫测。
支渐是严肃认真的男人,就别扯淡了,直接问:“陛下召你进宫,你何时走?”
庄上弦冷然应道:“钱家夷族后再谈。”
支渐想申吟,再谈,那是还不一定,又坐地起价。他转移目标:“陛下召上官晏进宫。”
咸晏豪放大笑,一身匪气:“以当年诛上官家的速度,诛钱家九族。”
支渐问错了,这事儿能撞到一块,再转移:“陛下召夜公子和残月公子进宫。大梁城失守,天下震惊。我等来得仓促,我个人向墨国公道歉。”
俞悦问:“不会让钱大也道歉吧?再写一万字悔过书?”
夜玧殇喝酒。今儿元宵佳节,天上明月,地上红灯笼,无数人聚集,火把照邯郸。
庄上弦也来壶酒,炙热的稷谷酒喝下去,在他身上依旧是冷的。
俞悦吃坚果,荸荠参吃完了,拿一包坚果递给支大将军:“青州特产。”
支渐无语,现在还有什么心情吃。他回到皇太子跟前,回吧,反正今儿不能整庄上弦,否则老百姓一旦乱起来,罗宋国完的更快。
皇太子痛恨,庄上弦就是养虎为患。
支渐无语,罗敬德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