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郎情绪失控,哇一声大哭,哭的肝肠寸断如丧考妣。
俞悦愣是没看懂。和庄上弦坐下,吓得胖老头浑身僵硬很是搞笑。
庄上弦冷冷的看了张孑杰一眼,再指了两个女奴。
两个美貌的女奴本来很喜欢玉面郎君,几次主动勾引;现在完全幻灭,主公有令,她们只得左拥右抱安慰玉面郎君,温暖他脆弱的灵魂。
俞悦好像懂了一点。周家就是这种软骨头,才会被罗擎受拿捏。罗擎受说起来也是本事,能把功臣搞得七零八落,能拿捏周家、俞光义等,没点本事是不行的。或许正是有本事,才会搞出这样那样。
庄上弦看着月牙,气息完全恢复到正常甚至飘渺的程度,这是超脱的高手境界。
周玉郎情绪也恢复,酒彻底醒了,看着庄上弦眼红,赤果裸的恨意。
庄上弦冷漠的回视,就像漠视一只蝼蚁,连小丑都算不上。
周玉郎气得要死,身上冷,再看锦衣狼狈,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站起来怒喝:“我也算你表叔!我还有密旨!赶紧接旨!”
庄上弦依旧漠视他,一股气势却压到他身上,周玉郎后退一步绊了花盆摔个仰面八叉。
张孑杰非常同情,又庆幸,他还算识时务的,遭的罪就少多了。
俞悦看着美酒佳肴有点饿了,让占金花来碗面,马补骚年又端了一大盆野菜饺子来。庄上弦吃了一半,张孑杰也厚着脸皮吃了一些。
周玉郎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张孑杰,张孑杰一脸苦逼。
周玉郎也识时务,掏出密旨甩庄上弦跟前,甩的帅还能挽回一点面子。
俞悦接了所谓的密旨,内容特直白,要青岩三宝,石虫一万只,稷谷酒十万坛。
“昏君。”俞悦重重的将密旨甩周玉郎脸上。
“啪!”好像甩他一个耳光,玉面郎君彻底改变形象,乱七八糟好像逃难。
周玉郎暴跳如雷,庄上弦欺负他,这小王八蛋也敢动他!“你说什么?你敢侮蔑陛下!”
俞悦冷哼一声:“青岩闭塞,百姓缺衣少食,一点不关心,开口就要酒,就知道享受,不是昏君是什么?”
周玉郎应道:“那是崇州该进贡的。”
俞悦半碗饺子汤泼他脸上:“崇州路有饿殍,进贡能吃得下去,昏君!”
周玉郎要崩溃:“庄上弦!你再动手试试!到时别怪我!”
庄上弦果然没动他,春光明媚和月牙一块看戏。除了两个女奴帮周玉郎收拾,并没让他去更衣,他一来二回的唱戏都不用妆了,一身都是戏。
周玉郎也知道自己狼狈,恨庄上弦,恨所有姓庄的!他又掏出书信,连密旨一块甩给庄上弦,照着他脸上甩。
庄上弦坐那没动,书信却乖乖落他手上,风一吹打个滚像是卖萌:主人求收留。
俞悦把书信拆开看:“上弦吾侄,一别经年……”
庄上弦有字,上弦是名,称名不称字,就够奇怪;吾侄,搞得多亲热,俞悦恶心的要吐。
庄上弦摸摸她的背,再把信扔周玉郎脸上,不小心碎成几万片,如雪飞上天。
周玉郎好像自己被撕成碎片,刹那爆发出的气势太恐怖了。想起庄上弦之前大闹京城,现在比那时还恐怖,周玉郎在周家都不算什么,就是根本惹不起。
周玉郎不能太窝囊,直接问:“你想怎样?我只是信使。”
庄上弦冷哼一声:“那就别摆谱。石虫五十两银子一只,稷谷酒二两银子一坛,换成油盐等运到崇州,以物易物。”
俞悦补充:“这是为你们好,这样吃的多安心。”
※※※
卢玉官把高手护卫送回来,周玉郎有底气多了,不过暂时没动静。
庄上弦也不管他,就在国公府指个地方让他住着,又给他几个漂亮的女奴,高手也有。
过了几天,春天一天比一天暖,枝头泛绿春花开。
又一拨人从外面千里迢迢来到崇州。巩州本来要将崇州封死,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崇州把青门镇也守得像青天一扇门,外边人来就是登天门,所以人到青门镇马赛城就得到消息。
这天下了点雨,不是下雪了,是下雨,马赛城就像过节。
俞悦和庄上弦也出了国公府,去坊市转转。
坊市也经过改造,一共七街十三巷,街巷有长有短,但规划很完善。很多店铺没开门,部分是预留,部分是缺乏物资。但这不影响,街上人多,街边排着长长的队,有买月饼的,有买别的各种各样。
头顶除了街头路口,别的都有宽宽的屋檐或专门搭的棚子,下雨天逛街不淋雨不怕脏,等夏天来临也能遮阳。
来坊市、外边的人进城堡都要求干净整洁,还要有秩序,一开始就养成好习惯。
俞悦一直在琢磨太阳能,夏天的太阳能若是利用起来,一定大有用处。
前面人影一晃,快的一般人都没看清。
庄上弦拉着月牙跟上,进了巷子飞上古树、再飞檐走壁,一会儿翻过城墙来到护城河边。
角落还有一些雪没融化,河边青石上则铺了地毯,中间置一矮几,两边两个坐垫,旁边一个茶炉,煮一阵茶香,随风刮到天那边。
刚才在前面引他们的高手,站在不远,看样子准备做个雕像。
煮茶的小厮穿着青衣,像是和青岩相融、化青烟,存在感也是极低。
这只是为了衬托他们主人:坐在矮几另一边的一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