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竹丸已经是两个月后,他的身子要比以前清瘦的多,可惜一条胳膊虽然还在身上但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利索。
墨依的确是来不及先开口,先来的四位就是坐的离得她远远的,本来就看不惯墨依的蒲生安城更是哼了一声。
的确他们是不知道墨依是如何带着少主离开野武士的追击的,可是墨依将他们拿去送死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是家主的评定,在坐的都是上次命大活下来的近侍,他们应该是不会考虑是墨依将他们带出困境,然而他们都会记得墨依弃卒保车的壮举。
没有人愿意自己成为棋子,更没有人愿意自己随人摆弄,如果这里不是主公的内室,大概依着蒲生的脾气抽刀的意思总是会有的。
少主也是安静的坐在众人之首,听说这几个月也是大病了一场,如今才是有些好转所以才会将众人招来天守阁重地。
这本是重臣才能参与的内室,寒酸的草席盘膝而坐,简陋的窗格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没有召开众议,点起来的檀香和稍许的灰尘总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然而更让入来院墨依所料不及的是这些人安然从上午等到了午后,直到是小姓将楼阁边上的灯笼点亮后也是一丝动静也未有。大家都是怕失礼却还是坐的挺端正的,墨依懒散惯了脸上的确是很有几分辛苦之意。
少主却也是朝这边刚好瞧过来,想起两个月前发生的尴尬事,墨依赶忙把视线转往他处,她可是知道这如今自己还是要装成小透明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到底是太晚了,夜太深了,山风吹进来的时候,等了一个白日的各位却也是听不到其他稀疏的声音。
最后的时间岁久也未曾亲至,来的是一个小姓,而他的确是没让大家过于白等,带来了岁久大人的赏赐,
竹丸以小姓的身份立下护主之功直接赐予了岛津岁久的岁字,领俸禄200石,
蒲生安城的俸禄直接涨了50石,还被赐予名刀一把,彰显武名。
而桦山家的两兄弟,各领了200石俸禄,却没有赐字,
墨依万幸没得到惩罚,被赏永乐钱2贯,
这赏赐之间的偏差也不知道是偏袒勇名还是因为墨依的无礼的缘故。
到底是听到了如今的赏赐,大抵投向墨依这边的是讥讽为主。脸色最为精彩的当属蒲生安城,毕竟这种羞辱遇到刚烈的家臣分分钟奔走或者自裁都是有可能的,
然而墨依却是脸色如常的接过了恩赐,她当然清楚她的所为如果殿下猜不出缘由,那岛津岁久也算不上是岛津四巨头之一。
两贯钱作为护主的酬劳,却也同样是一种警告。墨依的赏银是直接带过来了,接过赏赐正要告退之时,小姓是附在耳边:“主公要询问你一二事。”
这一二事是什么事情,墨依可是丝毫未曾准备。
她当然知道这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所用的计策让少主逃脱,反而很有可能问及是自己的本职,兵粮。
这内室毕竟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众人退内的楼阁之间走动。
灰暗的灯光下,一路之上也有着不少女眷经过,普通下臣哪有机会见识到这些。然而估计也猜到主公想法的墨依一想到自己这两个月来的失职,却也是胆战心惊。
武职之人未有出兵便要习武为常,习军略。而文职之人如果用少主遇袭击作为借口,未曾顾忌内政,反而是在町里无所事事的闲逛,这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不会是自己这条小命吧?
墨依大概也是忘记了自己这两月来有多少日未曾请示当主,胆小倒不是她的问题,每个人都于陌生的问责都会心存畏惧。
“米良矩重还是对伊东家忠心耿耿,即使被没收本领,对于舍弃伊东家他们没有一丝如此的意思,但是在小僧的斡旋之下,却也是知道米良家于我等这次攻略高原城无出兵打算。
毕竟他们失却了真幸院之地之后,缺粮日盛,这也是花费了主公的十贯钱得到的消息。”
墨依跟着小姓来到了岁久公的卧居的确是没有料到那个好色的妙明法师竟然在岛津岁久家任说客一职。
告罪之后拉开帘幕,主位上的主公却也是问道,
“这可是你家养子?”
妙明法师却仍然很随意的将喝空的酒杯递给一旁的侍女斟满:“算是吧,这小兔崽子这么让人不省心。我怕是他在,小僧脖子上的脑袋都保不住,还是再生一个保险。”
被说的如此不堪,墨依也是勉强笑了笑,当然是猜不准这事情该往何处发展。
赐坐后,抬起头来,这么近点的距离才发现这主公却是去年年初买粮的之时,当时还是浪人的妙明法师拦住的那个贵人。
以前过于拘礼了,她的确也是不敢抬头琢磨一下这位主公,如今一看却也是没有多少英明神武的感觉。
到底是后来人,不会对阶级上的尊卑有着很直观的感觉,毕竟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且她的确也是不知道妙明法师在这里如此不知礼数也是因为两家有着极其渊源的干系。
如今岛津家四巨头中的三位义久,义弘,岁久的生母便是来自入来院氏,而岁久的正室同样也是来自入来院氏。
可以说如今的两家世代通婚,而这其实也是入来院家在两年前被减封的一个重要原因。
再说墨依的养父入来院种兼也是叛出入来院家,如今是得到岁久的庇护,出家之后为了攻略伊东家行外交寝反一职。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