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不妨事。”老者微笑一语,目光上下打量了王征一番:“你名唤王征,对吧。”
“是的。”王征忙称道。
“嗯。”老者点了点头:“我看你年纪尚小,应该还不足十八吧。”
“晚辈今年十七。”
“嗯,素娘十六,你十七,倒是一般大,我看你这身上的装束,是否是燕王军内部之人。”
“正是,晚辈现在便为燕王军内从职,驻守在坵戎县。”
“坵戎县?倒是不远,哦,对了,昨天素娘将你带回,我为你疗伤之际,发现你身上留有伤痕,而且伤势颇为狰狞,敢问这是……”
“实不相瞒,晚辈在一月之前运送一批军粮,途中遭遇戎狄人伏击,这些伤疤便是在那时所留。”
“好。”老者一声赞叹出声:“戎狄之人,屡次进犯我大良,实为我大良之不共戴天的仇人,阁下身为军伍之人,力斩戎狄人于脚下,此乃豪杰,老夫敬佩。”
“呃。”王征没想到这老者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没反应过来,口出愕然。
“即是豪杰,老夫自是应当以礼相待,如此逢其正午,阁下不如就赏脸留下来吃顿午饭吧。”老者提议道。
“啊?”王征心中再次诧异。
这老者为何一听说他与戎狄人作战过,便会对他如此热情?
莫非这老者与戎狄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不成?王征心中不禁猜测道。
然而,心中猜测之际,王征也是顺口应承了下来:“那晚辈就叨扰了。”
“如此便好,哈哈~。”老者大笑一声,扭头对向何素娘吩咐道:“素娘,还不快去准备饭菜。”
何素娘闻言,气的一跺脚,怒瞪了王征一眼,一脸不情愿的走向了伙房。
王征对何素娘的眼神浑不在意,与那老者交流着一同步入了正堂之内。
回到正堂,王征先是与那老者交流一番,趁着一个空隙,便借着那副字画开口了。
“老人家,我看这幅字画大气磅礴、挥洒自如,不知可否是您所写的?”
“哈哈~,阁下过誉了。”老者笑道。
听到此言,王征心中便已确认下来。
他眼前的这位老者正是这字画落款处的何忠无疑了。
解答了心中的一个疑问,王征便同何忠安稳的在桌前坐下。
何忠沏了一壶茶,与王征边喝边聊,闲聊之处,却多是询问一些关于王征与戎狄人作战的事迹。
对此,王征也是知无不言、说了许多。
话到一处,王征感觉时机恰当了,便抛出了心中留藏的另一个疑问。
“何老,晚辈心中有一疑问,因有僭越,不知该不该问。”
“但说无妨。”何忠摆手道。
王征微微顿了顿,在脑中稍稍组织了一下语句,便开口道:“何老,实不相瞒,我父便是惨死于戎狄人之手,此番参军,正是怀抱着为父报仇之心愿,何老,看您似乎对戎狄人也是极为愤恨,是否同我一般,家中也是因戎狄人而遭遇过什么变故?”
听到王征的话,何忠没有马上回答,轻轻举起茶杯,放在口上喝了一口放下,这才开口。
“戎狄人常年来屡次进犯阴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上沾满了我大良百姓和将士的鲜血,此乃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戎狄之人,我大良子民人人得以杀之,国仇之下,又何须因小小家恨待之?”
何忠说话之时,脸色铁青,语气之中杀意迸发,此种气势,却也是让得王征心中一寒。
何忠一句说完,微微顿了顿,又缓了缓脸色,脸上杀意消失,换上了一副萧瑟之意,再次语道出声:“都怪得那朝堂之上,皇帝庸碌,官员腐败,忠良之辈却惨遭迫害,才使得我大良辉煌不再。”
听到此言,王征心中一震,心中更加确信了这何忠是名门之后。
何忠话里的意思,就是他原来的家族是当朝的忠良之辈,但却是遭遇小人迫害,家道中落。
心念到此,王征便也不再遮掩,当即一抱拳,直接问出口道:“敢问何老,祖上为何人?”
何忠闻言扭头看了王征一眼,沉吟良久,缓缓开口。
“实不相瞒,吾之祖上为大将军何淮。”
大将军何淮!
王征悚然一惊。
何淮何许人也,相信只要是大良子民,就没有不知道的。
想当年,良武帝陈济在位,开创了“武帝大同”的盛世,内部政治清明、民生富足,外部开疆拓土、降服众夷,实为这片大地千古以来最辉煌的时刻。
然而,如此盛世景象,却也不是陈济一人造就的,在陈济手下,还有着两位辅佐他的绝世之才。
一人名叫郭仲,乃千载难逢的治国能臣,身领丞相之位,颁布法度,共济民生,亲手绘制了大良朝雄起的蓝图。
而另一人,便是大将军何淮了。
何淮草民出身,少年参军,后被良武帝发掘,屡立战功,最终当上了当朝大司马之位。
何淮在位期间,恰逢西北戎狄之最强盛的时期。大良历七十六年,强大的戎狄联合多处草原部落,召集了上百万的兵马进犯大良。
何淮经良武帝陈济受命,领大将军之位,统领全国兵马,聚起四十万军队,前去迎战。
大战持续足足三年,历经大小几百场战役,最终何淮凭借计谋拆分掉对方的结盟,后又集齐三十万兵力一举出击,最终以少胜多,大败一戎狄为首的草原联盟,也彻底打碎了戎狄等部妄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