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王二老爷当时就带着家里的少爷家丁杀上了门,那锦恩侯非但没有悔意,反而纠结自己的下人和王家人打成了一团。听说混乱里王二老爷还挨了锦恩侯几拳。就因着这,京兆尹判了义绝。”
“打得这样厉害……”佩玉低声叹气,对叶致说,“蔡贤妃虽然不如以前的得宠,可毕竟没有失宠,能判了义绝,想必王家也是花了力气。”
叶致却摇头:“今上最重人伦孝德,锦恩侯这样宠妾灭妻,不敬岳家,蔡贤妃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何况王家也不是普通人家,王家三位老爷,两位是王夫人的亲哥哥。王大人更是位列三公之一,比一个靠妹妹才得以承爵的外戚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京兆尹只要足够清醒,就不会偏颇锦恩侯。”
真是只有蔡亮这种拎不清的傻子,才会这么对待娘家比自己得势的高贵嫡妻。
“我晓得了,过阵子就要去昭国公府祭祀秦三老太太,你们注意些,若是碰到蔡家的人,少和他们有什么来往才是。日后我们家,只会更加远着蔡家。”叶致说,“第二件是什么?”
铅丹吐吐舌头,高声道:“第二件,昭国公世子来访,点名要见姑娘!”
“你这死丫头,昭国公世子来访这么重要的事,偏放到最后说!”叶致气结。
秦烁想必是为了主持秦三老太太的丧礼而回京,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连个通知也没有突然来了叶府?
难不成是知道叶家只有四位小姐当家,怕她们到时候失仪,特地来提醒的?
叶致在心里纠纠结结的,可是二舅母也在京中,他去找二舅母转达不就好了?
他不知道叶致每次见到他,就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吗?
简直是成心来为难她的!
“我是看姑娘每次提到秦世子都没什么好气,担心姑娘嘛。”铅丹对她的责怪倒是不以为意。
“好了好了,还在这里贫嘴。”佩玉拍拍她的头,“还不快派人招待秦世子,姑娘换过衣裳就去。”
叶致却昂起头哼了一声:“换什么衣服,我这身还是中午换的,何必为了见他专程再换一身。就跟我怕了他一样。”
她十分大气磅礴地一挥手:“走,咱们就直接去见他,看看他有什么急事。”
***
秦烁本来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博容轩正厅里悬挂的山水画。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身,就看见一个一身月白色襦裙,眉头微蹙的姑娘站在身后。
她穿月白色倒是素净,压下了眉眼中明丽到有些伤人的尖锐艳色,倒是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乖巧。不过,还是正红玄色这些正色更适合她,庄重大气的颜色衬托得她更加神采飞扬,书卷气加上锐气,妩媚加上英气,令人见之忘俗。
在心里漫无边际了想着,秦烁举手投足的礼仪却不差。
两个人厮见之后,才分主客坐下。
“三老太太的事情,还请秦表哥节哀。”叶致先开口,“过几日府上祭祀,我们姐妹都是要去的。”
言下之意,是问秦烁有什么急事要在这时候过来。
倒是比他想的还直白。秦烁挑眉。
不过,秦烁很欣赏叶致这样的直球。
事关重大,他们没有太多时间能用在打花腔上。
“表妹,这几日府上可有一个叫赵贵双的旧仆来请安?”秦烁直接问叶致。
叶致一愣。
都说秦烁神通广大,可这也……太可怕了吧?
几次接触,叶致已经对秦烁为人有了大致了解,此人决计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那么就是说,叶致之前所想不错,赵贵双果然不简单。
“是,”叶致道,“不瞒秦表哥,正是今早,有个旧仆来给祖父请安,这人也的确是叫赵贵双。我三妹妹是个怜老惜贫的,执意留了他下来,要等祖父回京呢。只是这人走了二十几年,我身边现今能找到的人里,竟没一个能说得上他的底细。因此我心中有些不安。若是秦表哥有什么高见,还请表哥不要吝惜赐教才是。”
说完,叶致站起身,对着秦烁礼了一礼。
秦烁见叶致并不隐瞒自己,心中也放松了一点。
彼此坦诚是合作共赢的第一步啊。
“表妹,此人行迹大为可疑!”秦烁沉声道,“前日我在京外驿道的客栈里,曾经见过这个赵贵双。当时他身边同行的还有五、六个大汉,这些人行为诡异且外家功夫极高,必不是普通农人。”
叶致大惊:“秦表哥,难不成……”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难不成是土匪?”
秦烁心中一震。
暗道叶致果然聪明,只凭自己几句话,就迅速抓住了事情要害。
只是,事情比她想的还要棘手。
“我看他口口声声要上府里请安,同伴却十分谨慎,专程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对谈,便派了身边的高手悄悄跟随,想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图谋。”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今日天还没亮,云洗就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城。也顾不得秦烁尚在休息,便直接闯进了待鸣堂。
云洗一路暗暗跟随赵贵双那伙人,也所幸那客栈十分简陋,加上云洗听力过人,因此竟将那伙人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那王老五并非普通农户,而是十几年前声震西北的流寇首领,江湖人称鬼面赤手的便是他。此人在西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他劫掠过得村落,男人一路杀光,女人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