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抽屉,看看角落里的那包黑色粉末还有瓶子里透明的液体,安娜实在不像走到必须要用上这些东西的一天。
有些事情,即使难开口,即使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也还是要去做。
楼下传来安迪回来的动静,安娜重新关上抽屉,上锁,收好钥匙,向楼下走去了。
“今天回来这么早?吃过了吗?”安迪见到安娜从楼上下来,笑着问。
“今天休息,去加了会儿班,就回来了。晚饭在光洙哥家吃的拉面。”安娜说。
安迪每次听到安娜和光洙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都会格外高兴。“嗯嗯,挺好。”
安娜却不明所以,“什么挺好。”
“我是说,光洙哥人挺好。”安迪说。
“瞎说什么呢。你还不知道他,他对每个女人都很好。”安娜说。
安迪坐到沙发上,却见到安娜好像有什么话要讲的样子。于是开口问:“怎么了?有话要说?”
安娜默默的点点头。
“那就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安迪说。
安娜看了一眼安迪,到了这个份儿上,再不说,以后就更加难以开口了。“安迪,四年前,你离开公司,并不是因为朴灿烈耍了什么手段,也不是李秀满先生故意为难你,一切都是误会。”安娜这是想了三个日夜,才终于开口说出这些话。
“是吗?什么误会?”安迪依旧淡定的看着安娜。没有震惊,没有愤怒。
“不是朴灿烈有意将你顶替下来,而是李秀满先生已经想好为你安排了更好更适合你的出路。”安娜说,她想到过,安迪听到这些话,会激烈的否认,或者是无比的震惊,她期待着,将这个结解开,不管朴灿烈的事情和公司的事情,是否和他有关。
这是一个执念,错误的执念久了,就会是一种治愈不了的病态。
可是,另安娜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她所在脑海里设想的所有场景都没有出现,反而是安迪轻松的笑容。
“我知道啊。离开那里的两个月之后,我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安迪说。
“什么?!”安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直以为,安迪对于朴灿烈和的所有怨恨,都是源于这个误会……“那你就该明白,那件事情,不是朴灿烈和李秀满先生的错,为什么还要这么多年就迁怒于他们呢?”
安迪轻轻一笑,好像在回想一样,缓缓的开口。“肾脏被取走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真相。可是,我还能怎么样,我已经万劫不复了。就算是一场误会,也是他朴灿烈和李秀满一手把握推到那样的境地。”
“安迪……”
安娜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点希望,被安迪再一次彻底浇灭了。
这个节已经解不开了,是安迪自己将自己困死在里面,越缠越乱。
既然解不开,就斩断吧……别无他法。
“为什么你还在关心朴灿烈的事情?”安迪说。
果然,该出现的质问还是出现了,这就是安娜开口必须要承担的风险。
“我只是好奇当时发生的事情,没有别的想法。”安娜说:“而且,我关心这件事情,是因为那是你的事情。”安娜镇定的看着安迪的双眼。
四目相对,一个是疑心的质问,一个是全部力气维持的坚定。安娜不能有一丝的闪烁,否则,这段时间,她所有的一切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终于,安迪的脸上重新露出的笑容,说:“那就好。”
安娜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再犹豫了。
这两天的天气总是阴着,见不到阳光,空气冷的比想象的要来的快,尤其是下雨的时候。明明已经是快要入秋,不该有雷电出现,可是这天晚上,天空不停的忽明忽暗,卷着狂风暴雨。
安娜在安迪常喝的咖啡里,加了安眠药。
整栋房子,死寂一片,像一座恐怖的古堡。
安娜穿着长长的睡衣,没有穿鞋,本来就安安静静,再加上雷雨的掩埋,如同一只鬼魂,游走在暗夜之中。
原本还紧张到不行的安娜,这个时候却变得格外镇定,毕竟她已经没有退路,也别无选择。在身上涂满冷杉凝脂,按照钟国哥所说的方法,去试着采取指纹。这一夜,她所要面对的,又岂止楼上那两条嗜血的生物。
安娜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命运对她还有些眷顾,就让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随着这场暴雨散去就好。
门……打开了!
两只巨蜥吐着舌头,嘶嘶的声响让人汗毛直立,应该是接收到了安娜身上那让他们惧怕的冷杉凝脂的气息,阴冷的瞳孔开始有了躲避,从静止不动,慢慢的向远离安娜的角落里走去,摇晃着长长的尾巴。
安娜,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终于体会到了凝视野兽的瞳孔,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浑身都僵硬了一般,好像拼尽了全力,自己才再次鼓起勇气,一步步的踏上那木质的楼梯…..
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安娜一步一步,马上就要接近这段时间以来诡异的真相。又是一声惊雷,隐隐约约,一个好像玻璃做的巨大的透明箱子,慢慢浮现在眼前。
那里面,分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分明有一张恐怖而狰狞的脸。
轰鸣的闪电再次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