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阿诺强大气场,陈乐光此时完全忘记了他和阿诺的真正的关系,而是就如同他做了人神共愤,对不起阿诺的事情。
出手与否,全在一念之间。
剑越逼越近,陈乐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喷洒的鲜血。
道德如同一把无形的尺子,明明是他对不起别人,在告诉他,他该道歉,该退让,甚至!该偿命!
可是,另一边,从陈乐光内心深处,又涌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心!
他还如此年轻,他还有那么多的未来与希望!
为何要死!为何!
不甘心啊!陈乐光的脑海里这段话拼命回想着,如一口佛门大钟的敲击,震得他大脑生疼。
陈乐光抑制不住,面对阿诺与阿诺的剑,痛苦的大叫一声!
终于还是双手紧握,从中对着阿诺,剑如破冰一般杀了过去。
决定一下,陈乐光反而再无犹豫,心中愧疚一扫而空。
在赎罪与活命之间,陈乐光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一剑,陈乐光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住心中的愧疚。
陈乐光眼睛发红,此时他没有想过要不要杀人,杀的是谁,就是活下来,就是让那该死的歉意滚蛋。
他眼睁睁看着,木剑即将刺破对面那人的胸口。
下一秒,阿诺收敛了那种负面情绪,手腕一回拧,木剑剑柄一顶,陈乐光的剑就失去了准度,而另一只手,已稳稳抓住了陈乐光握剑的手。
木剑再前进不了分毫。
阿诺情绪一收,陈乐光也如一盆冷水淋遍全身,冷静了下来,回到了现实世界。
陈乐光脚一软,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
巷子因为不是笔直,不直通外面街道,陈乐光的一声大叫,倒也没吸引人进来查看。
“感觉如何?”阿诺居然一瞬间恢复到了平常样子。
陈乐光还有些没回过神,呼吸不均,大喘气:“嗯?”
“最后,还是想活吧。”阿诺气定神游说着。
陈乐光不说话了。
“没什么,提前让你明白你的选择而已。”
“顺便,练练剑。”阿诺捂着手中的剑,凌厉无比,几声破空声传来。
陈乐光一手用剑撑着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明白阿诺是什么意思,有的时候,人早有了选择,只是要在极端情况下才看的清楚。
其实从他决定暂时隐瞒这个事情开始,他就已经做了选择,就算到最后一刻,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如此,他陈乐光根本没必要在这矫情,又想保住自己的命,又要为了自己良心好受,而去愧疚。
他现在真正该做的,是要让自己有能力,去负担自己的愧疚。
想通一切,解开心结,陈乐光斗志昂扬,又和阿诺练起剑来。
直到迎来酒馆第一个客人,师徒俩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陈乐光给客人倒好酒后,回身走到吧台前,阿诺已经给他又接了杯啤酒解渴。
陈乐光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啤酒的味道,而不和原来一样,喜欢甜甜的汽水果汁。
练完剑,一身汗的挥发,正需要这样冰凉的爽口啤酒缓解口渴。
陈乐光张大嘴,喉咙咕噜咕噜,连灌下大半杯才算完事。
他哈了口气,表示舒服,一抹嘴上的酒泡子,才继续回身工作。
一个小时后,尼克尔来了酒馆一趟,专门找的陈乐光。
来给他说一下,下个星期具体出行时间,和一些他可以携带的东西。
之后可能因为尼克尔本身也比较事情多,连酒都没喝,三言两语和阿诺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
陈乐光因为已经被阿诺开导了,倒也没再拿维克托那个问题去烦扰尼克尔。
心情好许多的陈乐光下班后,就悠哉哉地回到了家里。
晚上躺在床上,忍不住又想起很多事情。
不过不再是维克托的事情,而是今天和阿诺练剑。
陈乐光心里一是有些感慨,那一刻,他的出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那绝对是阿诺教的招式里,最合适的,也是唯一选择的杀招。
但他没有想到,阿诺居然轻易就破解了。
而在此之前,陈乐光接暴走状态下的阿诺的招式已然是拼尽全力。
到最后一刻,当他忘记阿诺是谁是,他真的以为他能解决杀掉阿诺。
还是差太多了啊。
阿诺随意就能把他自己的战斗力调低,让陈乐光不至于应对不了,但又陈乐光高一截,能给他那种死亡的压力。
如此游刃有余地控制自如,实在是可怕。
这就如同,你要把力气练上去,肌肉练出来容易,但是要对你的肌肉与力度,能精准入微的控制却很难。
入微,那是一个陈乐光还不敢想的境界。
想到这里,陈乐光心中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居然在那一刻真的觉得能杀掉阿诺。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当时如果没有那样的想法,也就达不到阿诺原本想要达到的效果。
阿诺总是如此,不爱说话,却不时能教会陈乐光很多东西,从这点上来说,他对于陈乐光,和尼克尔是没有区别的。
此外,还有一个事情,在陈乐光心里画下了一个问号。
只是长期与阿诺相处的习惯,让他没有在今天向阿诺问出口。
那就是阿诺当时所爆发出的那种怨恨情绪。
如果没有阿诺那种怨恨情绪,陈乐光也不会如此进入那个状态,忘记阿诺的真实水平,而去相信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