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今日很焦躁,平时喜欢的文章也看不进去,在自己的院子耍了一回剑后,看看时辰,忍不住往天一阁走。其实,要不是昨日谢大将军不允许他来打扰。他早就先来探探谢归的底了,终于等到过了巳时,想想父亲应该已经见到谢归了,谢琛这才匆匆前往天一阁。
谢琛自己也觉得奇怪,按说他虽然比不上谢大将军沉稳,可在同龄的公子哥之间,也算得上稳重尔雅,当然除了齐二公子那个怪人,那是个山崩都不变色的。
“爹,”谢琛给谢大将军施礼,然后忍不住瞟了一眼小鹤,心中奇怪,不是说谢归相邀吗?人呢?怎么有姑娘在场,冒然进来,真是失礼。想到这,不敢乱看,只能盯着谢大将军。“谢归谢小公子何在?”
谢大将军看儿子拘谨的样子,乐了。刚刚的伤痛仿佛又轻了几分,逝者已去,小辈却在成长,看来要接悦儿归家了。
“来,琛儿,见过你的表妹。”谢大将军看着谢琛,指了指小鹤。
表妹?!
谢琛讶然,转头正视小鹤。一个清丽脱俗的小姑娘对着他笑,那暖洋洋的笑容,那黑得发亮的双眼,咦,怎么有点眼熟,谢琛暗道,这是哪家的表妹,难道我以前见过。
“小鹤见过大表哥。”小鹤笑着行礼。
这声音也好像挺熟,谢琛疑惑,眉头不知不觉地一皱,还礼:“表妹有礼了。”
“哈哈,琛儿,不认识了。”谢大将军笑,儿子还是少了点阅历。
真见过?谢琛又开始打量小鹤。忽然,面前的小姑娘两手拎起裙摆,做了个跳跃的动作。
“啊!?谢归,你,你是谢归......”谢琛拿手指着小鹤,话里都带出了结巴。哪有姑娘家去满是男子的书坊的,谢琛惊叹,这真是个胆大的姑娘。
“是,欺瞒大表哥实在是情非得已,大表哥还请原谅小妹。”小鹤放下裙摆,又给谢琛行了个礼。不是说礼多人不怪吗,等进了国公府,有的麻烦谢大公子了,所以,这个马屁还是要拍得足足的。
谢琛急忙虚扶,道:“鹤表妹不要多礼,是表哥失眼了。”
“这个,表妹,你是姑姑的女儿吗?”谢琛迟疑了,这小姑娘扮男装时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穿回女装怎么看也该有十四五吧,应该不是姑姑亲生的吧,谢琛又问,“姑姑呢?”
小鹤无奈,把跟谢大将军讲的又讲了一遍,却不敢再问弟弟的事,她总觉得这个弟弟的身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谢大将军刚才不也是避开了这个话题。看来,私下里还得再探探谢大将军的口风。
谢琛闻言一阵伤心。真正是天妒红颜,十年前才华横溢风姿绝代的京城双娇之一,居然无声无息地在深山逝世。
三人各自伤神。
“舅舅,”小鹤想了想,“我暂时还是不要进国公府了。等您都安排好了再说吧,嗯,您一定知道我在芙蓉巷的小院,您有事可以在酒楼书坊留话,或是直接让人去我住的小院。”
谢大将军笑:“小丫头,是不是自在惯了,不愿被束缚。”
“不全是,”小鹤摇头,“舅舅什么时候再跟我讲讲娘的往事。”
小鹤盯着谢大将军看,果然谢大将军又避开了。“下回吧,我先跟你外祖父外祖母透个气,到时候先接你回府认亲。”
小鹤点头应是,心里说,看样子,弟弟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至少谢琛作为谢大将军的嫡长子也是不知道的。
“将军,”谢东在门外禀告,“昨日陆少将军来帖子说午时前来拜见,时间已经不早了。”
于是,谢大将军带着谢琛走了。临走仍旧把谢采薇的骨灰留了下来,要安排一个适当的机会再迎回镇国公府。
小鹤趴在桌上,叹自己命苦,眼睁睁的自己把自己送入大宅门,天,我的自由呢,嘤嘤嘤,宝宝哭,使劲哭,哭完继续战斗!
赤衣和橙衣看着小鹤哭笑不得,只有使足了劲往上爬的,还没见过姑娘这样的,镇国公府耶,就是去做个扫地的只怕也得排个长队多番竞争。看姑娘这表情,谢大将军亲自相邀,还一副上断头台的样子,说出去,唾沫都能淹死你。
“去,”小鹤挥手,“让朱伯多给我上几个好菜,我要好好安慰安慰自个儿。”
“对了,给李大哥传话,我要见他。”小鹤吩咐。
已是日落时分,白狼结束了一天的称霸,老老实实地伏在小鹤身边。小鹤一只手轻轻地梳理着小白的长毛,另一只手拿着本大陈史书看得津津有味。
一“机”在手,世界尽在手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以前嫌弃的史书现在当小说看了。怪不得有话头说,人是一截一截死的,这没有电脑手机的日子,小鹤居然已经过了十年了,而且越来越习惯,真是不可思议。
“李大掌柜来了,姑娘。”青衣走了进来,经过这一阵子的休养,小姑娘脸色大好,益发显得清秀可人。既能在姑娘身边照顾饮食,又能帮姑娘照看白狼,青衣异常满足。
李新海进了内院,林茂心中限定的外男可不包括他,在林茂心中,他自己,他儿子,还有李新海,那可是一家人,小鹤是主子,更是妹妹,那两个是哥哥,专门为小鹤服务的。
“李大哥......”小鹤放下书,身边的白狼呜咽了一声,仿佛在跟熟人打招呼。
李新海应了一声,上前拍了拍狼背。
“我想仔细查查十年前,我娘离京前后,皇宫,京城各大王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