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气晴好。京城上空,万里无云,一行行大雁从上空飞过,消失在远方。京城的桂花渐次开了,空气里弥漫丹桂的清香。
几辆马车从城门口相继驰出,往官道上驰去。官雁翎早从车厢里钻出,骑到了马上。跟着马车并排走着,很是高兴。不时与车厢里的木槿与古丽娜说着话。
古丽娜陪着木瑾坐在车厢里,羡慕地看着马上的官雁翎,很想出去骑马,她的马术可是一等一的。但是,自到了京城以后,就鲜少骑马了。像今儿这遭,还是她再三央着英浩,才允了她出来游玩,但骑马,就算了。不然,被王妃知道,她又得挨一顿训。
后边,远远缀着王府护卫。
此番去的是东郊别苑,那是恭王府的产业。不过半日的脚程,就到了。远远地望去,四周风景甚好,很是清静。
几人一阵欢呼,进了庄子。
里面很是宽阔,马车直接赶了进去,到得近前,早有侍女上来,拿凳子的、搬脚踏的,一阵忙乱。几人相继下了马车,此行,每人只带了一个随身丫鬟,这里早有吩咐下去,前一日,就人手调配齐全。
木瑾因为跟了官雁翎,就带了知画出来。知画做的一手的好点心,刚刚在车子里拿了那荷饼给大家吃了,都说好。
几个小姐一人一间房,但古丽娜却是吵着要与英浩一间房子。木瑾与官雁翎俱睁大了眼睛:都说番邦儿女豪爽,但这样直接的,还真是......
赵英浩拉过古丽娜,小声说了一会,古丽娜嘟着嘴走了过来。
木瑾与官雁翎相视一笑,木瑾拉过她,打趣:“古丽娜,今晚与我睡一起,可好?”
古丽娜蓦地睁大了眼睛,惊喜地:“真的?”
说着,一把抱住木瑾的肩膀,咯咯笑着:“这下好了,浩哥哥还不肯陪我。早知道有你陪着,我还缠着他作甚?”
木瑾与官雁翎均是脸孔一红,刚才是她们自己想多了......
很快,吩咐丫鬟去把东西给搬过来,被褥并在了一处,正嘻嘻哈哈地收拾着。谁知道,房门一响,官雁翎抱着个枕头,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说:“我们三人一起睡。”
木瑾......
吃了中饭,几人去塘边垂钓。这里一条河自庄外引入,溪水潺潺,很是清澈。只有几条小银鱼在游动,钓了一会,官雁翎干脆脱了鞋袜,下到溪水里去,拿来抓篱去捞,却哪里捞得着?只弄得一身的水。一旁的古丽娜也学样子脱了袜子,正要下去,却是老远看见身边丫鬟过来,忙重新穿上,老实坐回溪边,双眼羡慕地瞧着水里的官雁翎。
木瑾见了,眼睛闪了一闪,一努嘴,知画上前一步,木瑾在知画耳边吩咐了一声,知画点头,跑了过去,迎上古丽娜那个侍女,拉着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两人跑去了。
古丽娜一见,三两下扒了脚上的鞋袜,欢呼一声,就下了水。冰凉的河水刺激得她又笑又叫。官雁翎也是高兴,踩着河水过来拉了古丽娜往深水里去,古丽娜既新鲜又害怕,战战兢兢地拽着她的衣襟往前面摸去,不时惊叫一声,又回头看一眼木瑾。
两人大呼小叫要拉木瑾下来,木瑾摇头,两人忽然撩起了水来,木瑾闪避不及,被淋了一头的水,抬头看着站在水中大笑不止的两人,再也顾不得矜持,三两下甩了脚上的袜子,也下了水,高举双手向两人抓去......
三人玩得疯了,衣裳尽湿,看看天色,怕有人过来,纷纷往岸上走,木瑾走在最后,忽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整个人扑在了水里,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官雁翎急忙一把捞起了她,却见木瑾双眼呆滞,好似失了魂一般。吓了一大跳。古丽娜也叫了她好几声。
木瑾刚才有一霎那的失神,上次荷塘事件已经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刚才这一下子落水,那巨大的恐惧立即涌现,好似又陷入了那无边的黑暗当中,那种无奈,惊惧像网一样,立时密密地缠上了她。
她怔怔地看着官雁翎说:“官姐姐,你可会凫水?”
官雁翎一怔,马上翘起嘴角;“当然!我当年在赤水河,能连续游两个来回,不过大哥比我还厉害......你问这个干吗?”
木瑾一边往岸上走,一边说:“有空,你教我吧。”
“好啊!好啊!”官雁翎哪有不答应的,古丽娜也拉着官雁翎要一起学,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叫官雁翎想办法,把她身边那个侍女给支开。
她苦着脸说,那是恭王妃的人,派来教她规矩的,可不能让她给知道了,不然,回去恭王妃又要罚他一月不许与赵英浩见面。
这样啊。官雁翎与木瑾两人忙满口答应。
入夜,木瑾与古丽娜挤在榻上,旁边脚踏上睡着官雁翎,三人唧唧咕咕地说着话,哪里睡得着。
官雁翎忽然问古丽娜:“古丽娜,你是嫁给赵英浩了吗?”
木瑾一窒,这个官雁翎,什么话都问。
古丽娜沉默了一下,就在木瑾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忽然幽幽地开口了:算是吧?在我们草原人那里看来就是嫁了,但是,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并没有得到我阿爸阿妈的祝福。”
“可是,赵英浩并没有娶你呀?在外,他还是单身公子!”官雁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又添了一句。
这回,木瑾也在心里赞同:赵英浩确实是未娶正妻,这古丽娜跟着他,没名没份的,连个妾室都算不上。这个赵英浩,是欺负古丽娜不知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