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就在叶家“隆”记商行住了下来。每天店里收工后,成掌柜与几个伙计俱都回去,只留一个小伙计住在前面看店。
木嘉不放心木瑾,就每天下值都坐了马车从城南赶过来,歇在前院。几日后,木瑾见他来回奔波,也就赶了他回国子监宿舍去。
隔了二天,木嘉专程回了一趟青州,带了一些东西过来,装了半车。
车子从后巷赶进门,知琴几个去接的。木瑾在房里慢了一步,待跨出门时,忽然一个黑影“嗖”地一声迎面扑了过来,差点把木瑾给扑倒在地。
她定晴一瞧,“黄毛?”不敢确定:眼前这只伸看长长的猩红舌头,的健壮大狗是她的黄毛?不对,毛色怎么成了灰黑色了。看着威风凌凌的大狗,眼睛有一瞬间的错觉?可下一刻,就抽嘴角了。
看着突然从自己肩膀上一跃而过,利索地扑倒了从车里飞出的两只鸡的狗,她确信:没错,就是黄毛!
安嬷嬷赶忙招呼那个仆妇捡起地上的两只鸡,拎到厨房里去.....
木嘉笑吟吟地说:“可高兴?有它给你做伴,我也放心。听母亲说,它还真不赖,你走后,天天与老王头待在门房。只是太凶,几次吓跑了客人。母亲正发愁怎么处置它。正好,你们几人我也不放心,就把它带了来。”
木瑾早蹲下去,双手环抱住已到她肩的“黄毛”,亲昵地顺着它光滑的皮毛。
吉祥过来,用盘子装了块生肉,放到廊下,黄毛闻得生肉的味道,“呜”的一声,就要蹿出去。
木瑾感觉到它的毛陡然竖了起来,钢针般的扎手。吓了一跳,忙拍了拍它的头,说:“怎就这般急?这可不行。要沉得住气,知道么?不然下回可......”
她絮絮叨叨地与“黄毛”说着话。“黄毛”伸着长长的舌头,喘着气,几番想蹿出去,最终还是在原地转了几圈,蹲坐了下来。
木瑾说教了一番,见它静了下来,满意地一拍它的脑袋,“好,去罢!”
话落,“黄毛”一个纵身,已叼了那块肉,跑到一旁嚼了起来!听着那瘆人的吞咽声,木瑾:“怎的还是不吃熟食么?”
木嘉正指挥几个仆妇搬东西,闻声回头:“这厮不吃!你要不给,它就自己去偷。大厨房的鸡、鸭见了它,叫都不敢叫!”
木瑾闻听,皱眉,只得对吉祥说:“每天给它带块生肉回来.......把它拴在院子里,免得它出去吓人......”
“黄毛”被一根铁链给锁在院子的大树下,它开始焦躁发狂,“呜呜”直叫,后来干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吃不喝,没二天,浑身油亮的毛就蔫了下去。
木瑾叫人拿了新鲜的肉过来,放于它面前,它别过头,不吃。木瑾蹲下,掰过它的脑袋,看着它的眼睛,一双眼睛深幽,不时闪过绿光。木瑾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依旧是黑黝黝的,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笑了,摸着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你不喜被束着,但这四周都是邻居,你答应我,不许出去,不许抓鸡,不许......我就不锁你?”
说着,伸手去解了它脖子上的铁链子。
链子一解开,“黄毛”就蹿了出去,欣喜地在院子里撒欢连跑了两圈,又对着廊下一只八哥猛扑了一下,吓得那只八哥在笼里乱跳乱叫。
木瑾笑吟吟地望着它,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声:“黄毛?”
它一怔,立马调头回来,亲热地围着木瑾转了两个圈,才附头叼起肉块,大口地吃了起来……
自“黄毛”来了以后,木瑾几人的胆子也壮了不少。
厮混熟了,发觉它很是聪明,就是太凶悍,有次偷偷溜到前面店堂里去,竟吓哭了一个小孩。木瑾再也不让它出去。
好在,这里就住着木瑾她们一户,左右都空着。她特意爬到前面二楼看过。后门一条巷子很是幽深,一直通往尽头,那里似乎有一处宅子,有几次都看有一辆黑蓬马车从后门疾弛过去,消失在那门里面……
吉祥倒是很欢喜,她出门去采买的时候,喜欢带着“黄毛!”
衔头常有几个小混混,见到吉祥长得标志,又一人,就凑上前搭讪,人还未近前,早被“黄毛”一把扑倒,张嘴就要咬,吓得哭爹喊娘,逃得要多快有多快。
吉祥回来一说,大家笑得乐不可支,安嬷嬷大方地赏了它一整只鸡。
自此,“黄毛”经常被几个丫头带出去壮胆,回来都有奖励,要么是一块生牛肉,要么是一根肉骨头。
到后来,这厮只要有人出门,就自动跟了去。
木瑾在这里住得倒也惬意,闲时弹琴、看书。偶尔也去前面店里转一圈。
叶氏来过一次,见她住得好,也放了心,说过三五个月,就接她回去!
木瑾笑笑,她倒不怎么急着回了。现在这样也挺好,无拘无束。也不用回去对着那些人的目光。
从叶氏口中,木瑾知道木夏与龚三还真是一对冤家。
原是那龚三被他爹逼着与木夏订了亲,心下不愉,没几天,又往那倚翠楼去了。结果出来时,被去采买东西的木夏给撞见了。
木夏当即就直通通去了衙门,着人通报了龚自山,龚大人见是木夏来报,气了个仰倒,命人去提了儿子,直接拎到后衙一顿好打。
龚三知道是木夏告的密,上门来找木夏算帐,木夏躲着不见,这边又使了人去通知龚大人。
龚大人再次虎着脸,赶到木府,龚三闻得风声,早从后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