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身着玉色锦袍,与同样一身锦衣的二爷英浩低声交谈着,后边跟着手摇折扇,作潇洒状的萧亦飞,三人径直往月亮门走来。
......
两人大气不敢出,直到这几人都进得月亮门里,才敢慢慢直起身来,蹑手蹑脚走了一会,方撒开腿跑了起来。
身后,萧亦飞一敲扇子,笑着说:“两个丫头片子!”
窗外,传来一声鹿的叫声,萧亦飞回头,见一个短衣小厮正嘴叼一把尖头利刃,单膝跪在母鹿腿前,手中的白玉小盏已接了小半鹿血。鹿的大腿内侧一道深深的血口,殷红的血正汩汩地冒出,每慢了一点,又用刀剔了,母鹿哀哀叫着,看一眼伏在地上的小鹿,一动不动站着。
须臾,一盏血接够,这才拿布条草草扎了伤口,转身端了碗走了。
萧亦飞不解:这法子取鹿血,这母鹿竟不跑?”
连云眼光一闪,英浩伸手指着那地上幼鹿解释:“瞧见那只小鹿了么?这是怀胎的母鹿猎来,待产下幼仔后,幼仔在哪,它就在哪!据说,这自由活动的鹿,血要比那拴着的鹿血味道要来得鲜美!”
萧亦飞咋舌,恭王爷这也太讲究了,用这种法子取鹿血,似乎有点太......他看一眼那温顺地舔着幼鹿头上绒毛的母鹿,喉咙里感觉有一股腥味迷漫上来......
木瑾与官雁翎一路疾走,远远地看到前面已经搭起了一个台子,就在花园子中央的草地上,上面铺上了一层大红的毯子。
两人赶忙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刘五姑娘抱着琴走过来,对木瑾说,赶快去练一练。
木瑾谢过,就近找了块地方,盘腿坐下,试了试音,信手拨了几下,奈何身边嘈杂声太过,看了看,要开席了,逐不再试。
饭后,大家都匆匆聚到场地里,按类报名。
很快,才艺展示开始。
场子中间的红地毯上,一位年逾三十的美妇立在上面轻轻一击掌,四周静了下来。接着又有几位夫人依次上台,坐在台前早就放好的椅子上。
大家自动围成一个圈,一脸兴奋地看着场上的四位夫人。木瑾站于人群中,听身边的人唧唧喳喳地议论场上的四位夫人。
按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是昌盛候夫人、忠敏伯夫人、恭王妃、户部周大人的少奶奶。四人分别精通棋、画、琴、书。
小王妃笑吟吟地说明规则,并当场端上一个托盘,掀了上面蒙着的红绸布。
众人一阵哗然,竟然都是宫中御制的华盛。四种不同花样的华盛,均镶嵌着各色宝石,阳光下璀灿夺目。
恭王妃缓缓起身,轻抬手,柔声说:“这是宫中贵妃娘娘特意赐下的,奖给此次最出色的闺秀!”
场面一时静得诡异,每个人心中都跃跃欲试,都在心中核算着自己的胜算,谁都想拿到那只华盛。
木瑾也看了一会,转头见官雁翎若有所思地盯着看,好奇,碰一下她,悄声问:“官姐姐,你报的是哪一项啊?”
官雁翎丧气地眨眨眼睛,:“怎么没有骑射?这不公平。”
木瑾一楞,不知怎么说好。
旁边一人嗤笑一声:“真是个蛮子!就知道舞刀弄枪!”
官雁翎立时皱了眉头,拉了木瑾:“快走,快走,出门不利,老鸦来了。”
薛四已一个箭步拦在面前,扬起脸:“你骂谁呢?”
官雁翎:“你谁呀?我骂老鸦呢!聒噪!”又作势望天:“咦,这老鸦怎么掉下来了?”
薛四双目喷火,指着官雁翎:你,你......”
一时想不出话来,本想到一句什么,想到上回的事,下意识地摸了摸头皮,怕官雁翎不管不顾再动起手来。眼珠一转,对上了一旁的木瑾,“哟”了一声:“这位又是谁呀?张琼碧呢?真是佩服你,这么快就找到与你相合的人!”
说着,斜眼看着木瑾。
官雁翎正待反唇相讥,忽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原是已经有人上台。
薛四哼了一声,挤到前面去了。
头一个上台的是王御史家的小姐,对着一众人等施礼后,很是娴熟地弹了一首曲子,也许有些许紧张,听着有点生涩,但大家都给了掌声。
第二个上台的是一位姓柳的小姐,弹得也不错......
书法与绘画报的人不多,在另一边也已开始,边上早围了一群人。
棋却只有三人,刘三姑娘也是其中之一。
人最多的就数琴这一组了,加上又是王妃亲作裁判,个个都卯足了劲,把生平所学拿出来,只为博得王妃一个微笑,一个赞赏的眼神!
刘五姑娘也上场了,弹得很是不错,王妃多看了她两眼。她脸孔发红地下了场,站在木瑾身边,很是有点小自得。
忽然书法组那边爆出一阵掌声,原是书写的已经结束,正着人用夹子一幅幅挂了起来,几人已经在欣赏。7幅作品,写得各有千秋,周少奶奶正逐一看过去,一边与忠敏伯夫人低声交谈着。
身后,7位小姐面上微笑,紧盯着两人的眼神却是泄露出了紧张。
很快,一幅字被拿了下来,由两个青衣婢女高高举在手上,周少奶奶笑吟吟地宣布。
一位穿鹅黄衣服的小姐双手掩口,啊了一声,众人忙向她道喜,周少奶奶拿起一枚华盛轻轻插入她的发髻。她欢喜得眉眼带笑,有人认出这是大学士汪大人的孙女,立时有人围了上去,恭贺她。
四枚华盛已经有一枚送出,剩下的三枚大家更加关注。
园子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