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笔直立于暗红色的硕大书桌前,尽量仔细地又说了一遍:木府嫡小姐拿了扫把,把那郑路平给打了出去,是个悍妇,……退了亲,烧了婚书……这是那王氏的原话。”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爷是怎么了?这些不都汇报过么?那上面都记着呢。想到他那十来天天天蹲着听墙角,真是......
那些丫头仆妇们什么都说,听得他都不好意思了都!
连云两根修长的手指拈起那一张薄薄的的信筏,问:“她为何来京?”
“这......”
熊二搔了搔脑袋:这也要?爷到底要什么消息?
他看了看一旁同样面无表情的云天,只得抱拳:“属下再去!”
......
云天吐了吐舌头,也转身,院外,熊二候在门边,双眼晶亮地望着他......
屋内,连云拈着手中的信纸,双目幽深:退亲?凶悍?
是什么使得一个闺阁千金小姐拎起扫把打人?
想到那个板着脸,眼睛都不与自己对视的丫头,他心里有了挫败感。想到义母所说的,他摇摇头:这活他干不来,人家对他根本就没有意思?他这一头热地贴上去,还真不管用......
又想到木秋,微微叹了一口气,据探子回报,木秋过得着实不错,那个萧亦云已经连着一个月都宿在她的房间里面。梅氏怀孕了,萧亦云自是往她房里去了。想到那日她耳上那两颗硕大的粉色珍珠,他放下了心:萧亦云对木秋真的好。这种成色的珍珠,实属难得,木秋身为庶女,哪里来得这种稀罕物件?定是萧亦云给的。而木秋身为姨娘,敢把这么名贵的首饰明晃晃地戴出来,这是明摆的不把正室放在眼里,敢这么有恃无恐,可见萧亦云是有多么宠她。
他弯起嘴角,笑了一笑,如此,也好。他也放下一桩心思,况且,今后,等那位......她只会过得更好。这个昌盛候府迟早是她的天下。
不由想到原本的候夫人,她的嫡姐,木瑾。那个丫头,摇了摇头。
他终于放下了心思,有萧亦云护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心里终究有那么一丝惆怅,他本是为这个回来的,如今却是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下意识地拉出那个海棠花戒指看了一会,又塞了回去。他用一跟红线串了这个戒指,贴身挂着。叹了一会,重新抖擞精神:既如此,他可以一门心思地去复仇了。
他得打起精神来,与他原先预想的并不一样,似乎随着他的重生,有些事情也变得扑簌迷离起来,并不是完全按照原先的轨道运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他现在也不敢确定,最后还是不是像先前那样,最后恭王......东府的那个成王,可是只差了一步......
木瑾回到柳条儿巷,换了衣裳,坐在窗前呆呆地想着今天十三公主的话:许嬷嬷生病了,回家了。可是,雅儿的病都好了,许嬷嬷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她比雅儿早生病呢!
她听了半天,才知道许嬷嬷是赵雅蓉的奶嬷嬷,前段时间已经出宫。小姑娘自小是她奶着的,很是依赖她,时不时地想起来,就要念叨一句。
木瑾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得说了两句应景的话:“公主,也许再等两天,许嬷嬷的病好了,就回来了,也说不定。”
小姑娘又高兴起来,拍着手说:“真的吗?你不骗我?”
木瑾无法,只得向一旁的宫娥黄衣求救:“当然,不信你问黄衣?是吧?”
两双眼睛同时望了过来,黄衣垂了眼睛,眼神闪烁:“嗯!”
赵雅蓉穷追不休:“那明日就回?”
见黄衣不吭声,又添了一句:“那后日?大后日?”
黄衣只不看她,赵雅蓉嘟起了嘴,嘟囔:“又骗人!母妃也是这样......”
她忽站起身子,双手使劲去推黄衣,小小的孩童,也蛮是有力气。黄衣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个趔趄。
无奈叫了声“公主?”
眼睛却是不敢看她,木瑾眼尖,瞄得她竟似红了眼眶。
她默了一默,蹲下身子,哄赵雅蓉:“公主,我昨儿新做了......”
黄衣悄悄地转身,拭了拭眼睛,才重新返身,展开笑颜:“公主......”
到底小孩子,忘性也大,发作了一回,也就丢开手去,举着一个木头娃娃,聚精会神地往上套着小衣服。
木瑾看了一眼默立,不时发愣的黄衣,心内疑惑。她本不是多事的人,也就不吭声,她始终牢记木嘉的话:切茣多管闲事!
这会子,她坐在窗前,脑海里又浮现出黄衣的神情,心下还是止不住地好奇:这许嬤嬷到底怎么回事?是死了,还是活着?
看今日黄衣那讳莫如深的样子,这里定有什么不能言说的事……
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暗骂自己,说过不去想的,怎的又控制不住了?
院子外,安嬷嬷跑去开门,刘五姑娘笑着进来:“瑾姐姐,今儿在家呢?怎不来找我玩?”
木瑾每隔二天进宫一次,每天授课一个半时辰。赵雅蓉的课程是一天二门,上午下午各分开。
她与汪小姐她们会不时地碰上一面,但很短,见面也说不了几句话。
十三公主到底还小,说是授课,其实大部分她们几个都是充当玩伴的角色。庄贵妃也知道,并不苛求。但康元帝每回过来,都要笑眯眯地问上一句:“雅儿今儿学了什么?”
然后,听着赵雅蓉叽叽呱呱地说上一通。听得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