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仪一边吃着鸡蛋,一边问道,“那些守卫有好几个有了症状,你回来后有去瞧过吗?”
赵天瑞回答道,“瞧了,有四个是瘟疫,其他几个还好,不过还是得再观察一下。”
“那你今天一共去了几户人家,患瘟疫的多不多。”姜令仪问道。
赵天瑞叹了口气,“就去了赵家村,已经有五户人家有了症状。别的村子估计也会有。我给他们开了药。希望明日里朝廷下派的太医能到。这样我就能安心的专研药方了。”
姜令仪十分的惊讶,“怎么会呢?李家村并没有遭受洪灾。再说,这边患瘟疫的都被隔离起来了。”
赵天瑞摇了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吃完鸡蛋。噎得慌。姜令仪问道,“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烧一点热水,有没有驱寒的药,我顺便给徐公子熬一点药。”
赵天瑞十分的不悦,“大老爷们,吃什么药,你看他睡一晚上肯定好,你烧点水就好了。”说完好像想起什么,猛的抓住姜令仪的胳膊,急急的问道,“你们村里的人平时都是喝凉水吗?我是说,水打回来,没煮过直接喝。”
姜令仪吃痛,她看着赵天瑞急迫的神情,便回答道,“不煮的。”
村子里的人自幼习惯喝生水,姜令仪在徐家才慢慢的养成了喝热水热茶的习惯。那一回,她到小厨房去给姜氏熬参汤。在炉子前待久了,有点口渴,顺手在桶里舀了一瓢清水就要喝。这时两个丫头刚巧进来。顿时就嚷嚷起来,“姜姑娘,你怎么喝凉水。”
人们日子过顺畅了,就喜欢多点谈资,所以自古以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便是这个道理,更何况是徐府,人多口杂,姜家姑娘在厨房用水瓢喝凉水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
徐老夫人,也就是姜氏的婆婆,徐伯卿的祖母专门派了婆子过来训话,那婆子是徐老夫人的陪嫁,生的五大三粗的,站在那里,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她一脸的不屑,甚至都不愿意隐藏,指着姜令仪说道,“虽说来者是客,到底要入乡随俗,姑娘既然住在了徐家,就要把那些乡间的低贱行为改掉,就算做不了大家闺秀,最好也不要再做这种事,让丫头们都跟着看笑话。”
刚巧徐伯卿和其胞弟徐叔文来给姜氏请安。
许叔文问道,“哥,这就是母亲的乡下侄女吗?”
徐伯卿瞪了胞弟一眼,这才上前,“张妈妈,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张妈妈忙上前行礼,“见过大少爷,见过二少爷。”
徐伯卿上前虚扶了张妈妈,“使不得,您是照看祖母的老妈妈,自然也是长辈,平日里张妈妈是大忙人,今日凑巧撞上了,便去我哪里喝杯热茶,正好我还有事要请教张妈妈。”
徐伯卿出了名的谦恭有礼,他三言两语便将张妈妈哄走了。
姜令仪知道他为她解了围,却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宁愿被张妈妈训斥,也不愿被他看到,她每一次最窘迫的时候总会遇到他。
后来姜令仪便开始严格的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
她自幼乡野之间长大,本不习惯这些礼仪规矩,这一来,便更加的寡言少语。
冷水也没有再喝过。
这个习惯从前世带到了今生,现在赵天瑞突然问起,那些记忆便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赵天瑞太过激动,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抓住姜令仪的手臂,他忙松了手,“没弄痛你吧?”
姜令仪揉了揉手臂,问道“你刚才怎么啦?”
赵天瑞这才哈哈大笑,“灵枢,谢谢你,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染瘟疫了,因为他们喝的水有问题。你记住,喝水要煮开,知道吗?”
他交代了几句,便朝门外走去,“我要和伯卿商量点事,你收拾完了,就找间空房歇息。”
姜令仪看着赵天瑞风风火火离去的身影,心里十分羡慕,他的恣意终究是她所欠缺的。
她烧了水,因为怕烫,便用碗凉好。又将厨房稍稍收拾了一下,正喝着水。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个拿去吧!”
姜令仪回过头看见徐伯卿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递过来。
她没有接,若没记错,这个包袱是他刚刚回来时拧在手里的那一个,她笑了笑,“徐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
他总是喜欢施人恩惠,她却已经不习惯受人恩惠。
那一世他便是如此,那一世她将他的好点滴放在心头,可是后来那些好却变成毒药,噬心蚀骨。钻心疼痛。
现在的他有些变本加厉,总是莫名其妙的关心她,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姜令仪不知道包袱里是什么,她也不感兴趣,只是后退了一步,拒绝的很明显。
徐伯卿仿佛料到被拒绝一般,他将包袱又往前推了一推,“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上你吧,其实这包袱是”
姜令仪挥手将包袱推开,,“不要再说了。”
徐伯卿故意没拿稳,包袱掉在地上,露出一套浅蓝色的女装,女装上面放着一副小小的银坠子,这银坠子是姜氏出嫁时姜家置办的妆奁。
那时姜令仪并没有出生,本来应该不认识,不过姜令仪前世在姜氏身边待过几年,她一眼便认了出来,“你怎么会有这个这幅耳坠的?”
徐伯卿笑道,“你爱要不要,我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
姜令仪蹲下来,将包袱展开,耳坠旁边是浅蓝色的发带,姜令仪忍不住问道,“是姑母让你带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