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祝英台父亲一怔。
“你不是怀疑我们使臣的身份吗?”程诺道。
“难不成你还想狡辩?”祝英台父亲冷笑一声:“就任你的镜子?”
“没错,”程诺点点头:“就凭我们带来的镜子。”
祝英台父亲直接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嘲讽:“还真敢提你们的镜子,你以为我们和那些平民一样没见过世面?”
“在我眼里,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程诺道。
祝英台父亲脸色一收,就要发飙。
程诺一摆手:“你还别不服气…这样吧,咱们打个赌,就赌我们带来的镜子是不是旷世奇珍,如何?”
这次不只是祝英台父亲,所有人都是一怔。
一直没有说话,或者没有机会说话的陈佐使看向程诺,替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把镜子拿出来,”程诺指了指马车:“让大家来评判它是不是旷世奇珍…只要有一个人说它不是,就算我输。”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陈佐使与祝英台父亲也互视一眼。
祝英台父亲一撇嘴,看了看围在旁边的人群:“他们这些人能见过什么世面?”
程诺耸耸肩:“随便你再去找什么人来,都一样。”
陈佐使却是扬了扬眉,刚才的提议对程诺本人非常不利,因为他话里并没有限定人,也就是说,不只是围观的人,包括他与祝英台父亲在内,只要有一个人不认可旷世奇珍的说法,对方都算输。
除了疯子,就只有对自己拿出的东西极端有自信才会这么说。
祝英台父亲很快也理清了程诺话里的含义,皱了皱眉头。
在祝英台父亲看来,这绝对是疯子,按他常用的句式,慢说镜子不可能是旷世奇珍,就算它是,只要我不承认你还是一样的输。
从这个角度,不管怎么赌,对方都输定了!
“不敢赌了?”程诺看着祝英台父亲,语气里却根本没有认清自己话里漏洞的意思。
“呸!”祝英台父亲喝一声:“就凭你也想用激将法?”
程诺不说话,只轻笑一声,表情虽然没有异样,但那股轻视却依然清晰可见。
祝英台父亲怒气上升,正要开口,陈佐使拉住他,点出了重点:“赌注是什么?”
程诺口中淡淡:“如果我输了,我当着大家的面儿,亲手砸碎了它…”
“这么便宜?”祝英台父亲冷哼一声。
陈佐使也微微皱眉,他和祝英台父亲的观点一样,均认为这赌注太轻…镜子假也就代表使臣身份假装,把一面假贡品砸碎就能弥补你欺瞒之错?把大家当傻瓜呢!
程诺却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续道:“不仅如此,有几个人说它不算旷世奇珍的,我就任由你们砍几刀,绝不抵抗…”
马车里传出了清晰的一声轻叫。而刚刚平息下来的围观人群的议论也再次喧嚣了起来,包括守城的士兵也一样。
陈佐使和祝英台父亲再次互看了一眼,没人再开口说什么便宜…这明显是把命给押上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程诺给自己下的一道保险,程诺又不是傻瓜,当然清楚自己之前所提条件里的漏洞,万一有人耍赖非要口是心非,自己也有一个说法。
…别说砍几刀,砍几十刀又能怎样?
“如何?”程诺看向祝英台父亲。
祝英台父亲盯着程诺看了一会儿:“好!既然你自己想死,我也不拦着你,我倒要看看…”
“等一等…”程诺一摆手。
“怎么?想反悔?”祝英台父亲嘴角一狞:“告诉你,晚了!”
“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程诺道:“我让你等一下的原因是,我还没说你输了该怎么办呢。”
“我会输?”祝英台父亲象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慢说我不可能输,就算可能输,我随便找个家丁上来就说它不算,你又能怎样?
程诺没理他,直接道:“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你挨上几刀了,我就问你要几个人跟我走…怎么样,你答应吗?”
程诺虽然没有明说,但三个人指的是谁,别人想不到,祝英台父亲却是基本明了,肯定祝英台有关。
祝英台父亲此刻最不想听的就是祝英台的事,对程诺这种想要在他心里插刀子的做法,祝英台父亲脸上的狠意表露无疑。
“现在还想管我家的闲事,”祝英台父亲强按住心中的怒火:“真是不知死活!”
“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程诺不耐烦地打断了祝英台父亲的话:“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好!”祝英台父亲看着围观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低喝一声:“本来我还想着给你一个痛快,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我倒要看看你能挨几刀!”
祝英台父亲这句话并没有避开别人,说话的时候眼光更是在自己那二十多个家丁身上转过,围观众人看向程诺的目光立刻多了些同情。大家都不是傻瓜,祝英台父亲能做的,大家也都能想到。
陈佐使却没有再管这些事,对他而言,程诺与祝英台父亲的赌注是什么不重要,但他带来的东西是不是旷世奇珍却是非常重要。
虽然把朝贡的宝物公之与众并不符合常理,但就目前的情况,验明使臣的真伪显然更加重要。
“既然如此,”陈佐使看向程诺:“那就请把宝物拿出来吧。”
围观众人听说之后纷纷向前挤了一挤。
程诺也没有再磨